“什么?”佟阵问,向手术台前面走去。
Greg Sanders(小G)走近一点,细心观察凶手的手艺。“刺伤的图案,看见了吗?”
一个星星的图案,刺在胸部,就在心脏附近。
“前两个死者也有这东西。”Greg Sanders(小G)说,看了佟阵一眼,“刺伤是在死后才做的。”
“也是这样的图案吗?”
“不错。像是一颗星星。看见了吗?”他的手举在离尸体只有三英寸高的地方,用食指在空中描摹那个图案。“长的伤痕形成一个X,短的伤痕形成另一个X。变态杀手。”
“还有其他相同点,”Al Robbins(艾尔博士)说。“看这里:乳头和乳晕切掉了。很难想像凶手要对一个男人这么干。”
“死后进行的?”佟阵问。
“不是。”
Al Robbins(艾尔博士)和他的助手把尸体翻过来。看看能不能在另一面有什么发现。
尸体燃烧前是仰面朝天摆放的。火焰的破坏作用主要发生在前面。Al Robbins(艾尔博士)拿掉没有烧完的衣服碎皮,装进口袋,准备送去化验室。可以看得出,死者的身上除了外套,没有内衣。
“哇—哈。”Al Robbins(艾尔博士)自言自语,然后抬头看着Greg Sanders(小G),“一边屁股少了一块肉。他从第一个受害者的右胸割了一块肉。第二个也是在右边屁股。”
“天呐。”Greg Sanders(小G)厌恶的咕哝一句,盯着受害者尸体上的暗红色方块,那块肌肉是用一把锋利的小刀精确切割的。“这个家伙以为他是谁呀?汉尼拨吗?该死。”
佟阵冰冷地说:“或许那正是他的偶像。”
……
谢雷早就看过那具尸体,这就是他觉得他不必对不能参加验尸耿耿于怀的原因。
当佟阵亲眼看着那具尸体,他会做何感想呢?至少,一定会非常震惊。
晚餐之后,谢雷把艾伦送到药物管戒中心去。
那里的‘居民’都是男孩,他们或是自己选择或是被迫走上艰险的生活之路,现在想改头换面,重新开始。
艾伦对于这种庇护完全不领情。他大骂谢雷,骂的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
“如果我不想呆在这里呢?”
“艾伦,你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
“你什么都不懂。”
“不要再对我来这一套。”谢雷不耐烦地叹了口气。
药物管戒中心的主管早已见识过许多糟糕局面。看到这种争吵,她眉头紧锁,离开他们,让他们自己在那儿解决。
“你没有永久地址,”谢雷说,“你跟我说你的家人都死了。你根本说不出哪怕一个真实存在的可以收留你的人。你需要一个住的地方。这就是一个住的地方。三平米,有床,有冲凉房,还有什么问题?”
艾伦使劲揍了一下放在双人沙发上的有污渍的抱枕。“这他妈的是一个猪圈。这就是问题。”
“噢,实在抱歉,你是不是一直住在希尔顿酒店来着?”
“既然你那么喜欢,你自己住在这里好了。”
“我没有必要留在这里。我可不是一桩谋杀案的无家可归的证人。”
“嘿,我才不想做呢。”男孩大叫起来,他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像水晶一样,突如其来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他转过身去,背对谢雷,瘦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好像一个逗号。
“不,不,不,”他说,“我不要……”
这样的情感爆发打了谢雷一个措手不及。这就是他想要看到的结果,不是吗?打开这个坚硬的外壳。现在外壳打开了,他却不太确定自己应该怎么办。他可没想过会在这时发生,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发生。
他犹豫地走近男孩,“艾伦……”
“不。”男孩低声说,“我不要,拜托……拜托……”
“你不必觉得不好意思,艾伦,谁都会哭的。”谢雷温和地说,站得更近一点,虽然没有打算碰那个男孩。“你刚刚熬过那么艰难的几天。如果是我也会难过……”
“为什么……我今天晚上不能和、和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