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利克斯显得有些懊恼,这种不明状况的提问让他不耐烦。“邋遢吧。他把衣服丢的到处都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都已经死了。”他低下头,竭力控制感情的冲击,“他已经死了,被人烧死了。上帝啊。”
“我们还不能确认死的是不是他,也许他只是出城几天。你会不会认识某个打算伤害兰博特的人?”佟阵继续平静地说。
他摇了摇头。
“他有女朋友吗?或男朋友?或一个对他有兴趣的人。”
“没有。”
“你自己呢?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回答。低头看着冒烟的烟头,“我干嘛要女朋友呢?”
“兰博特有没有提到有人纠缠他什么的?比如感觉有人盯着他,或是总是碰巧遇上同一个人。”
艾利克斯大笑起来,笑声里有苦涩:“你知道兰博特的身份么!知道的人都盯着他呢。”他抽了一下鼻子,伸出手去拿另一根香烟。
“他跟他的父亲关系怎么样?相处的好吗?”
“他崇拜他父亲。但父亲控制着他。不是吗?所有的一切,公寓、学费、医生、每个星期五的晚餐,一辆汽车。”
这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真是美妙的安排。谢雷心中想,瞥了一眼身边的艾伦,这个小孩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
“艾利克斯,兰伯特身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的记号:胎痣,纹身什么的。”
艾利克斯故意地露出一丝惊讶:“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他的情人。”
……
今晚这个恶作剧的插曲,没有让谢雷和艾伦的关系恶化,反而让他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进展。
在黎明之前,尽管他没有答应艾伦的要求把他带回家,可是他也没有离开他。
他陪艾伦回到药特管戒中心,并陪他住在那个小屋里。
艾伦像个胶皮糖一样缠着谢雷,谢雷只好一直拥抱着他,尽管知道这种方式有些不妥当。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小家伙有勇气讲出来。
艾伦用羞愧的微弱声调,向谢雷断断续续地讲述了焚尸案当晚的情况。正如谢雷所怀疑过的,艾伦确实是选在那个僻静的地方和陌生男人做性交易,不幸地在那晚看到了焚尸的一幕。
“现在你会怎么看我……觉得我很烂吗?”艾伦在最后面说。
“我说过我不会审判你的过去。”谢雷说,用手轻轻地拍着艾伦的肩膀,“我只想帮助你,让你明白你可以成为更好的人。”
“那你会怎么做呢?”艾伦摇着头说。“那些家伙会一次就给我做招待时的一个月的薪水。”他用一种不以为然的语气说,与刚刚羞涩的讲述是完全不同的表情。
谢雷很想喝斥他,但还是忍住了,他用温柔地声音说:“可是你并不开心,不是吗?”
“每个人有不同的天赋,所以他们成为音乐家、科学家什么的,而我似乎只能这样。”艾伦说着,手指在谢雷背后的脊椎上滑动着,不时地按一按尾椎上的骨头,一种又麻又酥的感觉如火种般穿过谢雷的身体。谢雷很想去抓住那只调皮的手。
“我可以为真正在乎我的人改变。”艾伦低声说。
谢雷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完全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对艾伦。但他已不能再随随便便地破坏他们好不容易深入的关系。“看来要想改变你的生活,就要先改变你的脑子。”谢雷努力幽默地说。
……
第二天,谢雷带着艾伦去了警局,把艾伦单独留在CSI一间空着的办公室里。然后他到专案小组的办公室去找佟阵。
因为罗伊安排了佟阵和他一起负责证人的事情。佟阵今天恐怕就要向罗伊交代接手证人的情况了。可其实佟阵对证人还一无所知,谢雷担心他会说出一些不利于他和艾伦进一步接触的话。他决定先去找佟阵摊牌,让这个家伙按照他的要求做。
专案小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那些家伙们据说今天是分头去了解前面两位受害者的情况,拜访他们的父母以及向亲朋好友了解情况。就连Greg(小G)早上也没有出现。
谢雷故意翻着专案小组会议桌上的记录内容,了解他们的进展。着重看了看昨天晚上佟阵和Greg(小G)寻问兰博特的好友艾利克斯的那一段记录。
听到身后有声音,谢雷猛然回头,佟阵正在他的身后。谢雷急忙辩解:“我也是专案小组的一员,有权查看这些资料。”
佟阵很平静地说:“你偷偷摸摸的作法,倒是一直没变。”语气听起来不是讥讽,却是感叹。“我也正在找你。罗伊让我们去他办公室商量证人的事。”
“证人向我招供了。”谢雷说,“我就是因为这个来找你。你要按照我说的做,不能坏了事!”他用命令的口气对佟阵说。
佟阵瞥了他一眼,眼睛里像火焰那样跳动了一下,随及又能很平静地问:“他说了什么?”
“他那天晚上出现在公园是在跟某个不走运的家伙调情,并赚了大钱。”
“那个不走运的家伙报了姓名了吗?”
“他说他叫布什。和美国总统重名。也许真的是某个共和党的变态份子。”(*注,幽默讽刺的说法,意指反对执政党的一种方式。)
“这也许有助于缩小范围。”佟阵干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