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琬琰叹了口气:&ldo;算了吧。以前你是小姑娘,有些事,嫂子不方便和你说。现在你嫁人了,嫂子和你说说也是无妨。我和你哥,你肯定知道的,他以前是勉强娶了我。我自己也是不好,太要强,脾气差,也做不出那些做小伏低哄男人的事,所以留不住你哥的心。他对我,就那样吧!&rdo;
白锦绣一愣,有点不知道她突然和自己说这个的目的,一顿:&ldo;嫂子,你要是有委屈,你和我说。他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我骂死他不可!我再告诉爹去!&rdo;
&ldo;不是不是!你误会了!&rdo;张琬琰怎么肯让小姑子知道那个柳氏的事,忙摇头。
&ldo;嫂子和你说你这个,是想提醒你,男人心里头喜欢的,都是那种看着柔柔弱弱又听话的女人,别管心肝烂不烂,狐狸精还是耗子精,反正在男人跟前装就行了。绣绣你的性子……&rdo;
张琬琰瞥了眼小姑。
&ldo;嫂子把你当自家人,才和你实话实话。你的性子,这世上恐怕没哪个男人会真的喜欢……&rdo;
白锦绣低头不语。
张琬琰咳了一声。
&ldo;当然,你可别误会,嫂子不是说载沉他不喜欢,他肯定喜欢。但你要是能稍微改那么一点点,磨磨自己的性,对他再好些,哪怕就是装,他肯定也更喜欢,是不是?虽说咱们不稀罕他喜不喜欢,但毕竟成了亲,做了夫妻,能拴住男人的心,自然更好,绣绣你说对不对?&rdo;
她说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ldo;这真的是嫂子十年婚姻得出的教训。嫂子和你说,也是想你少走些弯路而已。&rdo;
白锦绣依然低着头,一动不动。
张琬琰看着她的样子,一时猜不透自己这个小姑子到底在想什么。
在她和聂载沉结婚前,张琬琰见她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怀疑她不怎么情愿,大概迫于公爹压力才勉强点头,就和丈夫当初娶自己时的情况类似。但小姑子的性格又和自己男人完全不同。她现在就算答应,以后说不定就变卦。所以那时候她很不看好这门亲事。
她没想到结婚才几天,小姑子和新姑爷竟然好得不得了,看着他的眼神都像是抹了蜜糖。她就疑心聂载沉年轻力壮,或许于闺闱中颇有本事,把小姑子给收得服服帖帖,片刻也离不了他。
既然木已成舟,她自然也盼着两人好,否则日后真要是有个什么不好,损的也是小姑子和白家的名声,所以她松了口气。
而现在,情况突然急转,又出了她料想不到的意外。
大清国说完就玩完了,民国取而代之,聂载沉获得军队支持,成了广州司令,忙得经常看不到人影,和小姑相处的时间自然也就少了,她怕小姑被冷落了不好。
何况这世上大多数的男人,哪个不是有钱有权了就生出花花心思?他现在一下成了大人物,多少眼睛盯着,就算他自己没别的念头,也禁不住有别有用心的女人想打主意。
张琬琰对这种事,因为有着切肤之痛,所以恨得咬牙切齿。昨天凑巧接到了司令部侍从官的电话,当时心中就警铃大作,生怕小姑子知道了忍不住大闹,那样非但无济于事,反而会将聂载沉推远,于是当机立断不让她知晓,打算自己悄悄帮她处理干净,免除后患。今天又打听到聂载沉回广州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于是特意帮小姑子炖了那盅补汤,催她送去。
&ldo;我给你炖的东西呢?&rdo;张琬琰问她。
白锦绣原本有点恍惚,听到她问这个,哦了一声,抬起头说:&ldo;我留在他那里了,让他的秘书官转话,叫他回来吃了。&rdo;
&ldo;嫂子,你炖的是什么?我没见过里头的东西,闻起来又一股怪味。&rdo;
白锦绣感觉味道应该不会好吃,反正她是闻了就没胃口,而且里面的几样炖料看起来也很丑。顺口就问了一声。
张琬琰笑了,嘴凑到她耳畔,低声道:&ldo;那可是好东西,人参三鞭汤!牛鞭鹿鞭黑狗鞭,用的都是顶好的料。三鞭合用,壮阳力峻。配人参大补元气,更助三鞭之力。还加了红枣,调和脾胃,去除燥性,不伤身体。隔水足足炖了两个时辰,大补!&rdo;
白锦绣一愣,这才明白了过来。
嫂子让自己给他送去的,竟然是……
她顿时窘得不行,怕万一被他认出药材,想歪了自己,慌忙站了起来。
&ldo;嫂子,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我要出去一下……&rdo;
她撇下了张琬琰,抬脚就走。
&ldo;哎!我还没说完呢‐‐&rdo;
张琬琰追了两步,见她已是疾步出了房间,匆匆下楼,没一会儿,那辆别克汽车就又开了出去,忍不住摇头:&ldo;唉,这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哪天才能改改啊!愁死我了……&rdo;
白锦绣催司机快些开。
她刚才在司令部的时候,盼着他能快些回来,但现在却巴不得他再晚点,好让她能先把那盅丢脸的东西给扔了。偏偏广州城里马路不宽,这会儿又将近傍晚,街上挤满了各种马车骡车和行人,而且汽车瞩目,人一多,招来不知道多少的目光。最后可算到了司令部,车一停,没等到司机下来给她开车门,自己就下了车,快步上了台阶。
卫兵见她又来了,没等她开口问,主动说道:&ldo;夫人,聂司令刚才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