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里平静的眼睛出奇的黑,但她手腕感受到的力气出卖了他,那平静底下必然有一些压到极致的东西,让他太阳穴部位微微有青筋爆出,眼睛发红。
有一瞬间他的眼神是放在她的腹部的,席影很难形容那种表情,但绝对不会是高兴,那是一种如临大敌、难以置信又带着几分厌恶的感觉。
光是看到那种眼神,席影就有种种整个心脏都被紧紧攥住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难受起来,明明傅斯里的一切厌恶、伤害,她都可以坦然接受了,可现在为什么又开始土崩瓦解了?
“23号你去巴泽尔医院干什么?”他几乎是咬牙在问,“回答我。”
“我身体不舒服,去做检查。”席影逼着自己冷静地和他对视,甚至显得咄咄逼人,“怎么,傅总连这也要管了?”
“做什么检查需要到妇产科?”
“妇科检查,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她强自镇定,其实后背都是汗,她很不擅长说谎,尤其在傅斯里面前,简直犹如锋芒在背。
“你、在、说、谎。”
席影握拳笑出了声,“你该不会以为我怀孕了吧?今天来势汹汹地想带我去做检查?放心吧傅总,我的措施做的很好,绝对不会让你有额外的烦恼,你完全多虑了。”
&039;额外的烦恼&039;像把刀一样扎进傅斯里的胸口,把两人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他铁青面色简直像想吃人,“去做检查。”
席影挥开他的手,“我不去,也没有必要去。”
席影以为自己的不配合会有一点作用,却没料到傅斯里下一秒直接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快步往电梯的方向走去。
他的右手牢牢扣在她的膝窝,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嵌到他的怀里去,任席影怎么挣扎都巍然不动,但左手却极轻地贴在她的腰腹之际,即使五指已经青筋凸显。
“你放我下来,你发什么神经,放我下来!”席影阵脚大乱,但任她怎么扭动,傅斯里完全像感觉不到疼痛,始终紧紧地抱着她。
反复挣扎无果的席影心里终于涌上难言的绝望,如果这个胎儿被发现了,傅斯里必然不会放过&039;他&039;。
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来说,这个胎儿是个累赘,对于傅斯里的身份来说,这个胎儿完全可以成为威胁财产继承的隐患,所以胎儿绝对不会被容许留下。
而她刚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她想多给自己留一份亲情,留给自己一个能抚慰伤痛的亲人,这是她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是在湍流中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的一股希望,是她卑微地企图能给自己留一个坚定活下去的动力。
可连这么简单的期望都要被剥夺了吗。
如果孩子能够生下来,她可以让孩子一辈子都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傅斯里押着席影做完了检查,全程没有离开,席影没有半分做手脚的机会。
等待的这半个小时中,傅斯里比她更沉默,他始终坐得笔直,视线死死盯着b超室的方向,并且束缚般牢牢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