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押于津津的监狱不在邺城。第二天一大早魏知南开车直接从阜城送林跃过去,大概三个多小时车程,到那边快中午了。
丁律师已经在门口候着,见魏知南的车过来便上前打招呼。
“我陪你进去吧。”魏知南问。
林跃摇头:“不用,你在车里等我。”
林跃在丁律师的陪同下进了监狱,同样的铁门森森,同样的高墙电网,但那天是阴天,不知是天气原因还是其他问题,林跃觉得这边要比邺城北郊的监区更加压抑。
林跃进去时刚好放风时间,“操场”上三三两两地聚了些人,都穿着统一的藏青色监狱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似乎在互相说着话,又似乎没有。
满操场的人却几乎听不到太大的声音,每个人脸上都是呆滞空洞的表情,即便有人说话,声音也压得非常低,互相在一起更没有大幅度的动作,大部分人都佝偻着背,垂着头,漫无目的地来回踱着步子。
冬天的阴雨天没有太阳,更觉萧条,灰暗天空下的一切都仿佛是在播放默片,直到林跃出现……
先是不知谁喊了一声,紧接着原本都闷头走路的人全部一哄而上,层层交叠着扑到铁丝网上,男女都有,吹口哨的吹口哨,嘶喊的嘶喊,起哄的起哄,嘈杂的喊声中难免都是污言秽语。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极其夸张,空洞的眼神顷刻间变得赤红,就连女人也不例外,趴在铁栏着盯着林跃,目光,恨不得化成千万只手去将林跃撕得精光。
林跃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两步。
负责看管的狱警立马冲上前,挥舞着手里的警棍在铁栏杆上使劲敲,想以此把那些扑过来的人吓回去,但根本无济于事。他们犹如饿极的丧尸闻到肉的味道,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铁栏杆被摇得梆梆响。
丁律师不得不把林跃拉到自己另一侧。“这边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我们走快点!”他压着声音,下意识加快脚步。
林跃低着头尽量不去看不去听,在狱警的哨声与警棍声中匆匆穿过操场。
办完手续,负责交接的工作人员将于津津的遗物交给了林跃。
“…她被送过来之后情绪一直不对劲,自残过好几次,都被救回来了,但这次实在是…”工作人员顿了顿,“也是我们这边的疏忽,但我翻过她的档案,好像一直有抑郁症,这个病您也清楚,自杀倾向很严重,另外她还有药瘾,听说她经常半夜三更因为头疼得受不了自己拿脑袋撞墙,弄得整个监区的人都不愿意跟她住一起。”
“人际关系也不行,成天甩着张脸,好像谁都欠她钱似的,脾气还特别暴躁,就自杀前几天还跟同一监室的人打架,把人耳朵差点咬下来…”
工作人员越说越多,甚至带了些许抱怨的情绪。
林跃知道这些怨气出自哪里,因为于津津自尽,负责她监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牵连,罚的罚,判的判,抱怨也正常。
丁律师咳了声,对方这才会意,闭上嘴,从旁边抽屉又掏出来一只信封。
“这是在她的
监室找到的,上面留了你的联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