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下去之后江慈宣陷入沉思中,如意背后的人是齐瞻,要除掉她还是得她亲自出马才行。
因为事出紧急,她也懒得去跟齐瞻打招呼,只让人分别给齐瞻和太后传了话。
她回到卫家,直接去了卫老太公所住的院落,卫老太公躺在床上,精神倒没有她想得那么差,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看到她,先是吃了一惊,随即怒道:“这么一点芝麻小事,是谁惊动了皇后娘娘?”
卫承华急忙拱手告罪,“父亲息怒,是儿子让人告诉皇后娘娘的。”
卫老太公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向她的时候语气缓了不少,“我又没什么大病,宣儿你怎么还巴巴的跑过来?”
江慈宣急忙走过去笑道:“外公你不要责怪大舅舅了,宣儿是晚辈,来外公床前侍疾是应该的。”
卫老太公眉心一拧,他本是在朝堂上威风惯了的,这样一看倒更显得威严,“都是卫烨修那个不成器的臭小子。”说完又狠狠瞪了卫承华和香氏一眼,“都是你们这两个做爹妈的惯出来的。”
两人脸色一苦,一肚子委屈也只得咽下去,急忙告罪不跌。
卫老太公对她很是慈爱,但训斥起人来的时候倒是挺吓人的,江慈宣有心要缓和一下,便道:“外公你先别动怒,我自小跟二表哥相熟,我去劝劝他,说不定他还听呢。”
卫老太公想想也是,却又心疼道:“宫中那么大一堆事就够你心烦了,我怎的还忍心还看你因为烨修这不肖子孙忙碌。”
江慈宣摇摇头,“外公说什么呢?卫家的事就是宣儿的事。”
卫老太公见她执意如此,也只得应承下来,冲香氏招招手,“老大媳妇,你亲自陪皇后娘娘过去。”
跟着香氏从房中出来,江慈宣见她脸上带着苦色,便劝道:“外公他年纪大了,脾气难免不好,大舅母你别放在心上。”
香氏笑得有些凄苦,“劳皇后娘娘挂心了是臣妾的不是。”
江慈宣眼看着就要到书房了,心思一转,说道:“本宫还是先去看看那位如意姑娘吧。”
香氏显然有些惊愕,却也没有多问,忙道:“因为太公不喜如意,妾身便只将她安排在别苑中,皇后娘娘这边请。”
别苑虽然地处偏僻倒也不凄清,更何况卫家是厚道人家,如意身边自然安排了好些丫头伺候着,别提多舒坦了。
江慈宣进来的时候如意正坐在琴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琴弦,琴声虽乱,却可以听出是有几分功底的。
如意见到来人,虽不认识江慈宣,但香氏是认得的,急忙起身敛衽行礼,“如意见过夫人。”
香氏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语气也带着些不耐烦,“这位是皇后娘娘,还不快行大礼。”
如意假意惊愕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面色苍白一片,“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一双细长的柳叶眉下,那楚楚动人的桃花眼好似含了一池春水,似喜似嗔的望过来,目光流转间,像是倾倒了观音的玉瓶,那流光万千的琼浆就这般静静洒在人身上,五官不算精致,只这双眼勾人的很,再配合着那天生楚楚动人的神态,是个男人都会对她升起怜惜之情,怪不得能将卫烨修迷得神魂颠倒。
神态变化倒是自然,看上去就是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还有些胆小,但江慈宣清楚,如意不会像她看上去那般简单,琅琊国的公主,又是齐瞻千挑万选放入卫家的毒瘤,演戏这种技能自然是手到擒来。
江慈宣收回思绪,转头冲香氏道:“本宫有话跟如意姑娘单独说说。”
香氏听出她的言外之意,自然知趣的招呼着房中的丫头一同退下去了,待屋中只剩下两人后江慈宣才道:“你起来吧。”
如意起身之后也没有多说话,低眉顺目的站在那里,江慈宣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从表面上看,这如意的确没有什么破绽,想将她赶出卫家,不能太直接,免得落了话柄在外人口中,说卫家容不得人,竟连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都欺负。
“你跟我二表哥是怎么认识的?”
如意抬眼疑惑的瞟了瞟她,她脸色一红,羞赧的笑了笑道:“回娘娘的话,只因先时如意家中糟了灾,家中父母兄弟姐妹都接连着饿死,如意便与村中父老成了流民,后来卫公子路过看到,一时间对如意起了怜惜之心,便将如意救下。”
说到家中父母兄弟之时,她面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凄苦之色,眼圈也不可察觉的红了红,倒是完美的勾勒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形象。
“二表哥是姑娘你的救命恩人,姑娘恐怕早就对他芳心暗许了吧?”
如意猛地抬头望了她一眼,随即又低下头,面上的羞赧之意更浓了几分,她声音细若蚊呐,“皇后娘娘不要取笑如意了。”说是这样说,可是那不断绞扭手帕的样子却将她的心思完美的出卖了。
江慈宣看得心头一片厌恶,面上去扑哧一笑道:“喜欢就喜欢吧,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本宫倒是要问一句,如意姑娘喜欢的究竟是我二表哥这个人,还是他卫家二公子的身份?”
如意抬头望来,杏眸带着几许不可思议和恼恨,她屈辱的紧咬着下唇,那翦水秋眸中好似盛了大片乌云,黑压压的,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