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水流声,还有什么……
余旸捏住那只螺蛳壳,往郑栖耳朵靠近了一些:“听见了吗。”
郑栖看着他,摇头。
“我对着它许了愿望。”
郑栖说:“那是海螺——”比这个大多了,会有回音,完全不是一回事。
余旸闷闷地看着他,说:“你要仔细听。”
视频还在录,郑栖的手腕垂下去,只拍到边角处,更像是在录音。
为了让郑栖听见,余旸光着脚上岸,趴在郑栖背上,还偏头看他:“你听见了没有。”
余旸的手蹭到郑栖耳廓,一阵酥麻朝郑栖涌来,他身上温热,有淡淡的香味,手臂环住郑栖时有些晃动,呼吸急促,像是懊恼地喘着气,想要告诉对方答案,又拼命忍住的模样。
“听见了。”
郑栖答。
余旸眼里涌起一阵欣喜:“什么啊。”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你说说嘛,看看跟我许的愿望一不一样。”
远处传来一阵悠长的钟鸣声,‘咚——咚——’,沉寂又岿然,震得飞鸟悉数起飞,几点了,山脚下寺庙在撞钟了。
结婚前,郑栖听说余旸专门找人算过他们俩的生辰八字。
“求一段好姻缘。”
郑栖语气很淡。
余旸趴在他背上,像一只渴望逃离羊圈的羊,向往外面的世界又害怕被吃掉:“那我求到了吗。”
“求到了。”
“谁答应的。”
郑栖说:“佛祖。”
“那……佛祖问你可否心甘情愿。”
郑栖侧过脸,发现余旸也在瞅他,他不自觉低头笑了:“你说呢。”
撞钟声还在继续,余旸的手臂有些颤抖,他好像找到某种共振——郑栖是真的可以跟他同频。
飓风之所以惊心动魄,不是因为威力十足,是它会在热带低气压,风力不超过62公里小时,不能再低——再低不是飓风了。
每当看见郑栖坚实的背影,余旸总觉得他不会累,就算累,他也不会说。
如果生活让人窒息,郑栖总比他多一口气,要是余旸缺氧,郑栖肯定会匀半口气给他。
——这是余旸从郑栖身上感受出来的‘婚姻的意义’。
休息片刻,众人继续上山道,余旸也不自觉加快步伐,尽情享受沿途风景。
汗流浃背也无须担心,山风会带走热意,吹得浑身每个细胞自由呼吸。
他也会递矿泉水给郑栖、帮他擦汗,但郑栖通常大口灌完水,用衣袖蹭额头就完事。
如果余旸非要给他擦,郑栖就木着脸让他擦——虽然他觉得真的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