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上的陈年污渍早就擦不干净了,但依稀能看出那都是血渍。
“他们是当兵的!”
武岩哑然道,“当兵的才有这样的买命钱!”
从前朝开始,但凡当兵的,将军都会给他们发一枚买命钱,只要有这枚钱,就能找阎王买命。
能从战场活着回来。
至于死了的——那是买命的机会用光了。
可谁也不知道这枚铜钱能在阎王老爷面前用几次,因此但凡是兵卒,便时刻带在身上。
这枚铜钱便是他们的护身符。
“这里怎么会有兵?!”
陈六声音尖锐道,“他们不去剿匪,为何要找上我们?!”
武岩抿唇道:“他们是兵,不是铜皮铁骨的怪物,他们也要吃饭喝水,也会热,他们恐怕已经是匪了……比匪徒还可怕。”
匪徒再如何,落草前也是良民。
但这些兵在落草前已经身经百战,他们不是那些土匪能比的。
“若是兵,便绝不止这几十人!”
武岩当机立断:“连夜赶路!回去!”
莎拉虽是妖怪,他却不敢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莎拉身上。
雇员们连忙去找手电筒,陈六问武岩:“这人怎么办?”
武岩:“带回去!”
“把他弄醒,手捆起来,牵着回去。”
武岩小声说:“背着他怕他勒脖子,拖着他……也只有莎拉拖得动,可真让她一路拖着,恐怕还没到超市,人便死了。”
陈六点点头:“武哥,还是你想的周到。”
武岩也不自得,只说:“别用水泼,你去掐他人中,再给几耳光,实在不行,便用火烧他脚心。”
两人正研究着“酷刑”,旁边莎拉对草儿说:“他跑得最快,我就追他去了,其他人没管。”
她皱皱鼻子:“早知道会这样,就该叫邹鸣一起出来。”
“不、不对。”
莎拉突然高兴起来,“幸好没叫他出来。”
草儿听得迷糊,但她经常迷糊,娘有时候说的话她听不懂,这位干姐姐的话她就更听不懂了,因此也不深问,只点头。
她也不敢深问——她以为自己干姐姐是个纯真善良的小妖怪!没想到她干姐姐竟然是杀人如麻的大妖怪。
草儿缩着脖子,止不住畏惧,可又觉得既然她们已经结拜,她就不该怕莎拉。
这样多伤莎拉的心啊!
草儿小声说:“姐姐,你把指甲收收吧。”
莎拉看向自己泛着寒光的尖锐指甲,笑道:“刚刚忘了,你看,现在收起来了。”
莎拉叹气道:“武岩他们不行,还要多经历几次才能独当一面。”
“我在他们这个岁数的时候啊……”
草儿:“……”
干姐姐好像娘哦。
她娘也爱说:“你娘我在那个岁数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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