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是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一串咚咚咚的脚步声,赵文玉人还未露面声音已经传下来,“致远,小节晕倒了,快打电话叫医生。”
纪司念和郗非寒同时变了脸色,对视一眼,却是谁都没有动作。
郗致远将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免冷笑,现在倒是分得一清二楚了。
赵文玉跑下楼梯,看到僵持的父子三人,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但现在最重要的是季节。
“非寒,你在就好了,赶紧送小节去医院。”赵文玉第一反应是叫郗非寒,因为季节是他的未婚妻。
可是郗非寒叫不动,动的是纪司念。
纪司念从沙发上起身,径直上楼,两分钟后他抱着晕倒的季节下来。
“爸,我就先走了,公司的事情就按照您的意思办吧。”
郗致远点头,脸色稍缓,“明天下午到公司参加董事会。”
“好。”
赵文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大概明白了目前的状况。既然季节被纪司念带走了,那现在最该关心的应该是她的水仙了,于是找佣人拿了花盆急匆匆去外边添土。
看一眼面色严肃的郗致远,郗非寒也打算找个理由脱身。这位太上皇看他是哪里都不如纪司念顺眼,留下来不死也是中伤。
可惜,有个成语叫事与愿违,郗致远并不打算就此结束。
“你舅舅说,好几个大单子都是你最后关头故意丢出去的。”
“赵文长?”看一眼茶几上堆得老高的业绩报表,郗非寒毫不在意地笑一下,“他动作倒是快,连证据都送到家里来了。他是不是还说我一无是处、游手好闲、不堪大用?”
郗致远刚压下去的火气又被点燃,刚要开口郗非寒抢先一步,“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外甥不仅几次偷卖公司的创意,而且还是害死你亲孙子的凶手?他还有没有告诉你,永立的方案和标价就是他找人盗走的?”
“你说什么?”郗致远震惊。
嗤笑一声,郗非寒站起来,“我早就不想管你的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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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被抱进熟悉的怀抱,季节睁开眼睛。
鼻尖萦绕的是熟烂于心的温热气息,视线微抬,入眼即是优美的下巴线条,再往上,便是完美精致的五官。
一切都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做个深呼吸,她抬起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让两人靠得更近。
纪司念步子顿了半秒,随后继续往前走,抱着她的手却收得更紧。
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她知道,他知道她一路都是醒着的。
装晕倒这样的招数,她缠在他身边的时候用过很多次,可也只有头两次管用,他发觉自己上当后,就再也没有管过她,哪怕她倒在地上摔破脑袋,他也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可这一次,她是真的晕倒了。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年起,她开始贫血,蹲久了站起来就会头晕,严重时两眼发黑甚至晕倒。医生说她体内的血红蛋白低于110gL,是营养不良引起的缺铁性中度贫血。
这些年被郗非寒逼着吃了无数的大枣和花生,她自己也慢慢开始调整饮食习惯,可贫血却成了病根,一直没能甩掉。
之前帮赵文玉收拾摔碎的花盆,在地上蹲了许久,起身的时候又有点急,结果两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晕厥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纪司念上楼的时候她已经恢复意识,原想睁眼,却在他气息靠近的瞬间被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