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想和我拜把子,你会后悔的。。”黑衣青年那处变不惊的扑克脸,第一次呈现出惊讶的神情。自从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爹爹和兄弟,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任何事能让他动心过了。可就在今晚,他遇上了徐君,一个火一样,又有些神经质的男人。哪怕他是一座冰山,也要被这团火融化。
徐君一向是我行我素,从来不会理会世俗礼法,他拽起黑衣青年的手腕,就往空地上走去。
这个动作吓坏了谭彩猫,她捂着嘴巴,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徐君胆子太大了,估计这整个天下,还没第二个人敢抓这人的手腕。
“猫咪,你也过来,一起结拜…”徐君醉眼蒙眬,冲谭彩猫勾了勾手指,谭彩猫气得差点再吐一口血。她啥时候变成猫咪了,明明是小可爱才对嘛。
“你是不是疯了,你是本小姐的家奴,有什么资格和本小姐结拜,你可知道他是谁…”
谭彩猫刚想说出黑衣青年的身份,两道寒光蓦然从黑衣青年的瞳孔中射出,宛如两柄利剑,瞬间刺破了谭彩猫的衣服,让她的心肝一阵冰寒。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冷战,捂住了嘴巴。而这一切,醉醺醺的徐君竟然全没注意到。
“本少爷管他是谁,合本少爷的眼,本少爷就和他结拜。不合本少爷的眼,天王老子本少爷也懒得搭理。你快点过来,别耽搁时间。。”
徐君一手拉着谭彩猫,一手拉着黑衣青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道:“黄天在上,大地为证,今日我徐君。。十九岁…”
“我挛鞮?冒顿。。二十一岁。。”
“我。。我谭彩猫。。十八岁。。”
“愿结为异姓兄妹,从此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若有违背誓言者,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谭彩猫哭丧着脸,有心想要站起,又担心冒顿会突然翻脸。她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可眼前这人杀天杀地,连自己的父母兄弟都敢杀,是真正的杀人王啊。她倒不是怕对方,只是好女不吃眼前亏,没必要为了一时之气,把命丢在这。
“这不是真的,本小姐是被逼的,别下雷劈本小姐啊。”谭彩猫心中不断祷告,却不料一道惊雷映亮了天际,恰巧劈在她身前不足五米处。她惊恐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中恨不得把徐君活活咬死。
“大哥,为啥你的名字那么耳熟呢,贤弟我不胜酒量,先睡会啊。”
徐君倒地就睡了过去,谭彩猫彻底崩溃,这都什么人啊,把事情搞的一团糟,然后留下她擦屁。。股,苍天啊,为啥不下雷劈死这个王八蛋。
“哦,本小姐也不胜酒力,先睡了。。”谭彩猫用手支着额头,也不管自己一口酒都没喝过,直接趴在徐君胸口就睡了过去。
冒顿抬头望了望星空。盘膝而坐,进入了一种浑然忘我的境地。他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躺在床上睡觉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天才分为两种。一种是先天型,一种则是后天型。冒顿从来就不是什么先天型的天才。他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天分不够,若和普通武者一样苦修,终生不可能达到武道的极致。
但他用后天的努力,克服了先天的不足。当别人练功的时候,他也在练功;当别人进入甜甜梦乡的时候,他还在练功。皇天不负有心人,十五年的苦修,终于让他成为了蛮荒第一高手。可惜。当他神功大成之时,第一件事就是杀光了自己的家人。其实他当初练武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老天总是喜欢开玩笑。或许他的出生,注定是一个悲剧。
夜色越来越深,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尚在燃烧的柴火,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谭彩猫抬起头,见冒顿双眼紧闭,忙趴在徐君的耳边小声道:“混蛋。快点醒来,快点醒过来…”
“讨厌,怎么这么多蚊子…”徐君厌烦的拍了下耳朵,翻了个身子。谭彩猫彻底崩溃。她缓缓的转过头,赫然看到冒顿正冷冷的看着她,顿时吓得捂着额头道:“哎呦。这酒后劲还挺大,本小姐又晕了。”
白天驱走了黑夜。还大地一片光明。
一道惊雷,突然映亮了星空。惊醒了沉睡中的徐君和谭彩猫。两人刚从地上爬起,铺天盖地的细雨就落了下来。
“大爷的,没搞错,荒山野岭,连个破庙都看不到,这可如何是好?”
徐君和谭彩猫顶着一件衣服,躲到了树下,却发现冒顿依然盘膝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徐君刚要招呼冒顿一起来躲雨,却惊异的发现,雨水根本不敢落到冒顿身上。每当雨点快要触碰到冒顿的衣服时,即会变成寒冰掉落。不过片刻功夫,冒顿的身旁就堆起了小山高的冰屑。
“我靠,这样也行?”徐君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酒还没醒。他非常巧妙的忘记了昨晚的大部分细节,甚至忘记了冒顿的全名,偏偏记下了昨晚三人曾一起结拜,现在是异姓兄妹了。
“小妹,大哥尚在淋雨,你去给大哥递件衣服。。”
“又来了,难道你酒还没醒?”谭彩猫痛苦的捂着头,欲哭无泪。比跟一个聪明人相处更恼火的事,就是和一个白痴在一起。
“不用了。。”冒顿突然站起身,望着天空道:“区区雨水,不敢靠近为兄的身体,我们上路。”
“上路,好啊,本少爷早就不想呆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了,我们快点离开这。”
徐君兴奋的去牵马,谭彩猫睁大了双眼道:“没搞错,这种天气上路。苍天啊,本小姐虽然经常克扣属下俸禄,还喜欢把假的古董字画卖给那些富商,可你也不用这么折磨本小姐。一个疯子都够本小姐受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本小姐还是继续吐血。”
谭彩猫嘀嘀咕咕,却不愿一个人留着在这荒山野岭。三人马不停蹄的赶路,足足赶了一天的路,总算看到了官道。
一路上,谭彩猫不止一次的找机会,想要告诉徐君冒顿的真实身份。奈何徐君大大咧咧,压根不给她机会,这让谭彩猫极为恼火,却又无法发作。
“贤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能相见,你我就在这里分开。”
“好啊,好啊…”谭彩猫忙兴奋的答应,却赫然发现徐君和冒顿都在看着她,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道:“本小姐是想说,你有事尽管去忙,别因为我们耽搁了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