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的水很清澈,像是知晓她的心境一般,不断拍打出浪头。
但炎炎夏日,河堤太高。
浪头怎么也越不过,连河边的草也打不湿。
就像身旁的人一般,一步之遥,却咫尺天涯。
朝阳公主扭头看了祁鹤安一眼,这张面容依旧令她心动不已,却是最后一次看了。
她看得很仔细,像是要把五官轮廓深深记在脑海中。
半晌,她轻声道,“我要走了。”
祁鹤安看着汹涌的护城河,平静道,“一路顺风。”
朝阳公主调转马头,“上京很好,但我再也不会来了。”
说罢,她一扬马鞭,马匹朝着等候多时的使臣队伍狂奔而去。
不消片刻,庞大的使臣队伍就动了起来,正式踏上了归乡之路。
祁鹤安与凌霄立在原地,目送长长的队伍渐渐缩小,而后朝反方向的上京城门而去。
这里也是他的乡,有他的家,他爱的人。
祁鹤安想萧令宜了,也想他阿姐了。
狗屁的避嫌,他现在入宫,说不定等太皇太后的寿宴结束,还能同时见到她们两人。
正好祁莲一直对两人关系不满,趁此机会他在中间说和说和,说不定能让她回心转意。
进宫之前,他要先回府拿上那支白玉仙鹤步摇,然后亲自为萧令宜簪上。
不过时间还早,不急。
凌霄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心情,慢悠悠地踱步而行。
时不时有腿脚快的行人越过它,它也不急,偶尔啃着路边被晒黄的草,一派悠然。
日头西斜,余晖洒落大地。
金色的残阳照在护城河水里,折射出一片红晕,波光粼粼,血一般鲜艳。
寿康宫里,大戏终于落幕。
听了半天戏,萧令宜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身后的太妃诰命们正在奉承太皇太后,赞她选的戏一个比一个好听。
太皇太后精神头倒是很足,含笑应下,看了萧令宜一眼。
“太后想必累了,正好也是到了晚膳的时辰,走吧,咱们去殿内,开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