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言不是傻子,怎会察觉不出不寻常之处。
他收回推门的手,脚步却钉在原地不曾离开。
脚步声没再响起,内殿两人都知道沈则言还在外面,可他们谁都没有精力再管他了。
一片寂静里,沈则言垂在身侧的手越握越紧。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听觉为何这么好。
他要是个聋子就好了。
极力压抑的声音不断传来。
像毒蛇一般钻入他的耳中,也钻入他心里。
他虽未娶妻,却也不会连里面正发生什么都听不出来。
沈则言视线挪向正殿的龙椅后,那里摆着天子的尚方宝剑。
他很想拔出剑冲进去,砍了祁鹤安这个胆大妄为的乱臣贼子。
可他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不是祁鹤安的对手。
他也知道,萧令宜出身高贵,生性高傲,她绝不会想自己狼狈的样子暴露在其他人眼中的。
所以他只能站在原地,任由内心滴血。
不知过了多久,内殿的动静终于停了下来。
祁鹤安头脑清醒过来时,怔了片刻。
萧令宜雪白的肌肤上遍布淤青,她趴在桌上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眼角是未干的泪痕,素白的脸上染着淡淡的血水,一片狼狈。
但视线转向门上的人影时,他的眼神又冷了下来。
祁鹤安把萧令宜身上破烂的衣裙脱下,又用袖口擦干她脸上的脏污,而后打横抱起她放到内殿的床榻上。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眼里有怜悯,懊悔,亦有憎恨,复杂到极点。
他放下帷幔遮住榻上人影,而后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四目相对,两人眼中都有着清晰的杀意。
沈则言忍住怒意,视线看向内殿。
可只看到桌边一片狼藉,却不见萧令宜人影。
他急道,“你把太后怎么样了?”
祁鹤安冷冷扫他一眼,压下杀意,冷声朝殿外道,“乌苏!”
乌苏今日下朝后便被萧令宜派去商景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