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远看着李东湖,也没隐瞒,伸出三个手指晃了晃。李东湖大惊:“三亿?乖乖,了不得!”
杨志远笑,说:“三亿虽是有些意外,但试想李董一家就贡献了近七千万,三亿又属再平常不过,社港今年得以搏了个满堂红,李董首当其功,功不可没。”
李东湖笑,说:“这般看来,张溪岭隧道已是不在话下了,咱社港人民是不是不用再勒紧裤带过日子了。”
杨志远点头,说:“社港的乡亲是不用勒紧裤带过日子,但社港的党员干部,还是得始终如一,一如既往地保持朴素之作风。不骄不奢,方为干部之根本。”
李东湖直摇头,送了杨志远五个字:吝啬加佩服。
杨志远开心一笑,想当年自己在杨家坳之时,不也是这般评价向晚成的么,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正所谓位置不同,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一样。
杨志远此次照例从简,不愿意增加企业负担,只剪彩奠基培土,不吃饭。虽然本次索要了李东湖的一把铁锹,但其他诸如红包之类的分文不受,午餐也就免了。杨书记同志回县委招待所自行安排就是,即便李东湖气急败坏也是毫无商量可言。其实杨志远于李东湖的总部说一顿饭与原则无关,但现在入驻社港农业科技园的企业都知道他杨志远乐意给入园企业剪彩。剪彩无非就是讨个彩头,李东湖喜欢场面宏大,有的企业老板却喜欢节俭,杨志远不想人为地增加企业的负担,剪完彩就走,一贯如此,自成风格,让那些本着节俭原则不愿操办的老板也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中午杨志远就让招待所食堂炒了个小菜,煎了个蛋,正吃着饭,杨志远的电话响了。
“志远,在哪里?社港还是榆江?”是范晓宁。
“社港。”杨志远见是范晓宁,也就很是随意,边吃饭,边接电话,有些含糊不清。
“正吃饭呢?”范晓宁笑,“不见喧哗,颇为安静,必定是在县委那破招待所。”
杨志远笑,说:“在腐败呢,大省长的秘书来电话,周边之人岂敢吭声,此时都在眼巴巴地等着范领导的指示。”
范晓宁笑,说:“此话不可信。”
杨志远说:“本书记正在吃饭,范领导少废话,有事说事,没事请挂。”
范晓宁说笑:“要不过十分钟后,再致电杨书记。”
杨志远说:“这倒不必。”
“那好,我现在传达省长原话:“小范,告诉杨志远,让他今晚务必尽快赶到‘富丽华’大酒店共进晚餐!’。”
“今晚?务必?晚餐?”杨志远有些吃惊,饭也不吃了,“范晓宁同志,你有没有搞错?从社港到榆江最快也要七个小时,即便是经张溪岭到普天转特快,也要五六个小时吧,怎么快?”
范晓宁说:“这点省长已有考虑,省长知道杨志远同志爱岗敬业,元旦不一定在省城,此时从社港赶到榆江吃晚饭,可能时间上有些紧凑,搞不好,还会遇上城区塞车,火车晚点的情况,但是没关系,省长说了,可以等,等杨志远同志来了再开席。”
杨志远就更不明白了,说:“什么事情,这般急?”
范晓宁说:“来了,不就知道了。”
杨志远没再耽搁,挂了电话,穿了大衣,让魏迟修赶紧出车,目的地,普天火车站。
第28章省长召见(2)
当天杨志远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省城榆江,还好一路顺畅,特快没有晚点,一路风驰电掣,准点到达榆江。冬日黑的比较早,一出车站,榆江的街头已是华灯初上,灯火通明,虽是深冬,榆江的街头仍是人潮如织,一派喧嚣,充满了节日的喜气。从火车站到‘富丽华’酒店,路上虽然也有小拥堵,但也还算顺畅,的士顺顺当当的进了‘富丽华’大酒店,直接上到酒店前门的门廊。
有服务生帮杨志远打开车门,杨志远从的士上跳了下来,道了声谢。深冬了,冷风嗖嗖,杨志远忍不住紧了紧衣领,随着旋转门进了大厅。
杨志远看了看表,此时已是7点15分,也就是说,从接到范晓宁的电话算起,他杨志远马不停蹄,东奔西转,耗时整整六个小时,总算从社港赶到了省城榆江。虽说此时就餐是晚了点,但还好,总算不算太晚,比杨志远预想的时间要早,朱明华省长还不至于等得饥肠饿肚,眼冒金星。不至于让省长一见面就笑言,志远好大架子,在本省,能让本省长守着一桌子菜不能吃,让本省长眼巴巴等的县委书记,也就你杨志远一人,其人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杨志远一进大厅,坐在休息区守候的范晓宁就看到了,他赶忙迎了上来,一见面,就擂了杨志远一拳:“你这小子总算来了,我可是望穿秋水了。”
“这能怨我,要怨就怨你小子通知太晚。”杨志远笑,说,“范晓宁同志,你小子是不是在公报私仇,省长召见,你是不是故意拖拖拉拉,直到最后一刻才给我打电话,让小杨书记急得火急火燎,一身臭汗跑来见省长。好在本书记机警,知道统筹安排时间,合理计算分秒,才于这一刻站在酒店的大厅之中,要是九十点才赶到,岂不被朱省长笑骂一番。”
“杨志远,你这话很有问题,一来,我和你有何仇可言;二来,省长的命令,我敢推延?不想干了?”范晓宁带着杨志远往包厢里走,作投降状,说,“算我怕你行吗,杨书记是打是罚,悉听尊便。”
杨志远点头,说:“此次小范同志态度不错,诚恳有加,很是难得,本书记暂且原谅小范同志这一次,下不为例。”
范晓宁笑,说:“我发现你杨志远同志现在从语气到动作有板有眼,范儿十足,越来越像领导了,怎么?到县里两年多,这就操练出来了。”
杨志远笑,说:“什么叫像,本来就是。”
范晓宁嗤之以鼻,说:“拉倒吧,县委书记也就在县里耀武扬威一下,到了省里还敢言领导,也就你杨志远同志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杨志远为之一乐,笑:“所以小范同志还是赶紧申请下放,小杨书记现在是深有体会,在书记省长身边看起来人模人样,但跟书记省长身边的领导太多,一天到晚‘好好好’‘是是是’,还不如下去,耀武扬威一把,那感觉肯定比狐假虎威好。”
范晓宁笑,说:“志远,我怎么听这话感觉有些刺耳?要不等会你把这话跟省长也说说。”
“跟省长说,找骂?我有那么傻吗?”杨志远笑,直摇头,“这可是我这两年多来最大的心理体会,属真知灼见,也就看你小范同志今天态度少有的诚恳,这才说出来供小范同志分享,别好心当成驴肝肺。想耀武扬威还是狐假虎威,你自己看着办。”
范晓宁看了杨志远一眼,有些意味地一笑。杨志远当时感觉范晓宁这笑有些内容,但也就一闪而过,没有穷追猛打,逼小范同志原形毕露,因为杨志远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