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在这件事上顶着非常大的压力,负责这三人的主治医生井上更是好几天没合眼了。
他连美国的导师教授都打电话询问了此事,可要是没有病因的话上哪来的解决方案?
井上疲惫的叹了口气,揉了揉一直盯着脑部CT而酸涩的双眼,仰面瘫倒在办公椅上。
敲门声忽然想起,浅井警司留下的一个警员有些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井上医生打了个招呼:“有什么事吗?是案子的事?”
“算是,但也不是……”
小警员的目光有些躲闪,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井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人目光怎么感觉贼眉鼠眼的……
“就是……井上医生,你能做到瞒过所有其他人,暂时黑了我们那个案子的嫌疑犯所在病房的监控吗?”
井上睁大双眼:“你们要干嘛?!这是违法的!”
“您别那么大声!我们又不是要害人!”小警员连忙摆了摆手,急道,“我们头儿找到了或许能让他们醒过来的办法,但是这段视频不能让普通人看见……”
被这三个病人苦恼许久的井上医生稍加思索,眼睛忽然有些发亮:“真的?”
小警员:“……”
不是您刚才不是还说这是违法的吗?现在怎么这么兴奋。
“不是已经暂时切断了吗?”源月时看着浅井光司带着手套把监控摄像头换了个角度,有些好奇的问道。
浅井光司调整好角度,拍了拍手套:“我不太确定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我从小都不怎么相信电子产品。”
来这家医院的路上,浅井光司想明白了一件事——当局真的对妖怪这件事一无所知吗?
他的老师那模棱两可的态度,阴阳师这等神职明面上现在是类似于礼官的存在,暗中却一直繁盛到了今天,还有被源的式神接触过梦境的人的细微态度……
浅井光司握住自己肩膀上的记录仪,不知道这里面的视频会被允许多少人看见。
“可以了吗?”源月时颇有耐心的等着,看浅井光司点了点头,回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三个人。
网上的报道是不可能那么详细的,但来时的路上浅井光司已经向源月时介绍了具体情况,这三个人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也就证明了在这次事件中果然还有另一个妖怪的存在。
源月时那天派食梦貘和蝴蝶精出动时也让他们顺路寻找了一下这个人的梦境,他们两个也找到了,可是这梦境的险恶和封闭程度竟连食梦貘都不能彻底吞掉,只能护着这三个被梦境折磨了许久的人不再继续精神崩溃罢了。
不能通过梦境寻找这个人的存在,源月时只好让警察叔叔领着他来。
终于被源月时解禁的系统担忧道:“宿主,这三个人的情况不妙啊,尤其是那个小姑娘……靠!哪个混蛋竟然对这么可爱的小姑娘下手!”
源月时心道:“所以我们来了啊。”
源月时召唤出小白,让他留在这里在他意识没回来的时候守着情况。
浅井光司打量了这个虽然生着尖牙利爪却依旧是个小孩子的式神,不由得开始思考难道现在妖怪里都流行这样?
浅井光司又看向面色严肃的少年阴阳师,叹道:“你不像是十三岁的孩子。”
源月时没有慌张,他挑眉道:“那你觉得我多大了?”
“说不上来,总感觉说是少年还是成熟的大人都可以……”
浅井光司的感觉很敏锐,源月时笑了笑,他并没有给浅井光司话里的疑问一个具体答案:“从平安时代至今都流传着一个说法,不要猜测阴阳师的年龄,基本不会得出正确答案的。”
浅井光司已经对这些“灵异事件”有了些许免疫力,他笑着对源月时摇摇头,下一刻,笑容一敛,严肃道:“拜托你了,阴阳师先生。”
源月时点点头,他将右手手心搭上小女孩的额头,合上了双眼。
“沙啦啦,沙啦啦……”
耳边忽然响起铃鼓的乐声取代了监护仪器的“嘀嘀”声,源月时睁开双眼,面前不再是简约白色的带着消毒水味道的医院病房,而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整体偏向黑红色的梦境世界在他眼前展开,一望无际的空间让人看一眼就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源月时很肯定他进入的是那个八岁女孩的梦境,这种地方怎么看也不该属于一个小姑娘。
“阿爸,”在源月时进入的一瞬间便找了过来,蝴蝶精松了口气,“太好了,阿爸你平安进来了,明明这里是梦境,可我找不到这个梦境主人的存在,那个妖怪阻止了我去见她。”
蝴蝶小姑娘看起来快急哭了,源月时虽然叮嘱过她要量力而行,可是她怎么能看着一个人的梦境就这么崩溃下去呢。
“蝴蝶精,没事,我来了。”源月时揉了揉她的头发,安慰道,“我们现在就去救人。”
脚下的土地踩上去有些软黏,搭配着那种黑红色,看起来就像是血一样,呼吸间还能闻到很淡却刺鼻的腥气,源月时已经感觉吃不下去饭了,他难以想象那个小女孩是怎么做到在这里维持了一个月的。
源月时给蝴蝶精用了言灵加成,却依旧无法找到梦境主人的所在地。
源月时下意识的召唤系统想要搜寻一下,可在心中喊了半天也没有收到皮系统的回复,就连眼前的电子信息屏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