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兆凝目向远方,乌见浒微微侧头,目光落向他。
他的眼底凝着沉不见底的情绪,看似平静,深藏在表象下的沸腾汹涌却无人能看透——乌见浒想,自己也不能。
“看什么?”容兆问,回头看过来。
近在咫尺的目光交汇,乌见浒开口:“十年前?”
容兆想了想,答:“不记得了。”
十年前的仙盟大比,乌见浒因事未参与,容兆风头无两,最后的百人混战上,他以一敌百,将对手尽数挑于剑下,名动一时。
“可惜未能亲眼瞧见。”乌见浒遗憾道。
容兆看着他,沉默片刻道:“你那时要是也在,那些人也不会想出所有人对付我一个的馊主意。”
“嗯,难为你了。”
触及他眼中戏谑,容兆目光停住,直勾勾地看他。
乌见浒被这样的眼神蛊住,眼里多出几分兴味,低了嗓音:“容兆,天下第一美人跟你表露爱慕之情,你怎么都没点反应的?”
“你想看我给什么反应?”容兆平静问。
“你拒绝人也拒绝得太直接了,懂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乌见浒笑他。
“不比乌宗主你,”容兆视线落下,自他含笑的眼滑向上扬的唇,顿了顿,“你应付这些得心应手,最懂什么是怜香惜玉。”
“有吗?”
“你自己想想吧。”
那是从前,乌见浒这人面上确实浪荡惯了,无论男女,与人调笑逗趣信手拈来,便是那时容兆与他两看相厌,也撞见过好几回。
说他风流成性,倒不算全然冤枉他。
乌见浒想到这些,难得解释了一句:“逢场作戏而已,没有别的。”
容兆睨了他一眼,转身欲回去,被乌见浒拉住手腕:“晚上去找你喝酒。”
容兆偏头又看向他,既未说好,也未说不好。
乌见浒松开手,他便也错开眼,嘴角弧度稍纵即逝,回去殿中。
至于前几日的冷战和那场斗剑,都不再提,也无意义。
乌见浒是在入夜之后过来的,拎了个酒葫芦,踏夜潮而来,落在了容兆住处后院。
护院法阵不见异动,叫他如入无人之地。
容兆屋中侍从早已退下,他独自在灯下看书,那人进来时也只是随意一瞥。
灵猫蹿出来,贴近乌见浒,绕着他脚跟转了一圈。
乌见浒面露愉快,伸脚逗了逗:“一边玩去,让我先哄好你爹爹。”
容兆皱眉,像是对他这话里的每一个词都不满意,猫儿却听话叫了声,钻去墙根又没了影。
乌见浒上前来,在坐榻另边自若坐下,搁了酒葫芦:“你这院子还挺宽敞。”
“方便了乌宗主做贼。”容兆哂道。
“那也得云泽少君行这个方便。”乌见浒低声笑。
矮几上两只酒杯,是容兆准备好的,乌见浒将酒倒出,递了一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