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月口吻略带几分僵硬,傅观只镇定地看了她几眼,随即将手松开。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不说话。
怪异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弥散开来。
倒是抛出绣球的女子讶异地“哎哟”一声,然后瞧瞧傅观,又瞧瞧楼西月,继而乐了起来:“倒是没想到,接到绣球的竟然是两个人。一个漂亮得跟女孩儿家似的,一个却是英俊得不像话。”
那姑娘揪了两下袖子,笑着说:“得两位恩客厚爱,我受宠若惊。只是不知道二位是哪一位先来呀?”
她指了指身后,身姿摇曳,举止间满是风情:“厢房早已预备下了,两位不如这就随我过来罢?”
女子说话的时候,堂中争夺绣球的客人纷纷停下了动作。他们同时朝着楼西月与傅观的方向望过来,眼神中俱是讶异。
“这两人是谁,瞧着眼生。”
——这是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靠着砸钱砸到香茗馆内院的满身铜臭、庸俗之人。
但在这茉莉堂中,有的是大宣朝中官员。纵然他们不是什么高官,但京城文武百官,没有他们不认得的。
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傅观,当下脸色一变:“快住嘴,那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再多嘴,你这小命也别要了!”
那人话音落下,傅观便眼睛一扫,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刹那间,那人便觉头皮发麻,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硬着头皮走上前,对傅观行了一礼,道:“大人怎么到这地方来了?这儿乌烟瘴气的,实在不合大人的身份。”
闻言,傅观嘴角微微弯了弯:“原来高大人也知晓这是乌烟瘴气之处,您也是真有雅兴啊。”
“这……大人说笑了,我……”高大人头上的汗都滑下来了:“我不过是到处闲逛,随意玩乐罢了。不像大人您,人多事忙。进入到此,是有公干罢?”
傅观:“高大人倒是会猜。你且放心,我今日来,不是来拿你们的。”他看了看堂内诸人,说:“你们自是玩儿你们的,我与她有些事情要谈,便不打扰了。”
说着,他按住楼西月的肩膀,道:“公子,请借一步说话。”
这时候楼西月也缓过神,镇定下来了。她嘴角微微一扯,随即让开一步,道:“可以,请。”
台上的女子没能将他们拦下,只能眼睁睁瞧着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惋惜道:“诶,怎么走了,我还没好好招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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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茗馆是烟花之地,要找一处适合说话的僻静之所,实在是有些难度。
楼西月和傅观略微费了些时间绕了些路,这才寻到一座亭子,坐下来说话。
“这时候,夫人应当在王府中好好休息才是,怎么到香茗馆来了。”傅观审视着她:“夫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戏演的足,可是将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原本玄逸应该盯着她才对,结果这女子竟将玄逸给甩掉,独自一人来了香茗馆,可见是有些手段的。
虽然不太明确她来这里的目的,但傅观推测,“班惜语”来这里的原因,必然与今日花月宴上出现的刺客,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