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城王手里,她死过一次。传教珠给她新的生命。但是传教珠被曼殊用掉了。这一次,她又拆开自己的生命吹出致命的毒。那末她是真的死了。
曼殊踩着她的死亡,挥开敌人,如张财主挥刀斩断那些跳舞的联爝草。她到了那个人面前。
到了那个人面前,她愣了愣。
这一愣,她才知道,什么叫作凝静的火焰。
火焰怎么会静呢?
可是设若你的一生,只活人家的一刻。把那一刻拖长成永久,你都生活在那炽热的火舌中,那他就是静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比。
比如你坐在噼哩啪啦的暴雨中,那雨是没有一刻停歇的。不知多少月多少年多少劫,你都已经不知道其他生活的存在了,忽然一下子,雨停了,阳光撒下来。那阳光是熔化的金子一样。你呵的一声。就静了下来,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值得了。
煜琉就是这样子的炽焰静凝。
曼殊“呵”的愣了一愣,忙把黑舞伎献到他面前。
黑舞伎已经死了。
只留一缕黑影。还没来得及完全消散。
曼殊急得要哭出来,忙忙给煜琉:“看!你看!”
都来不及解释前因后果,叫煜琉怎么看呢?
煜琉看了一眼曼殊,将目光垂在那黑影上!
唉那目光!
曼殊无辞来形容这目光。
她只觉得自己若是那黑舞伎,得此目光一顾。死了也无憾了。
黑影宁谥的消散。
煜琉阖上了眼睛。
现在他不但不说话,连看都懒得再看了。
曼殊也不好意思催他看,讪讪道:“要不……你休息?我先走了?”
“何事而来,何故而走呢?”煜琉道。
声音极淡,如倦得懒得邀风的烟。
曼殊道:“……呃也就是碰巧来的,那没什么事儿,我就走了?”
煜琉一笑。
他不常笑,纵然笑了也非常短,但这么一笑,就似雪原中血焰流丽。
他道:“她也是何其有幸遇上你。”
曼殊大感愕然:“你认识她?”
煜琉不答。但是眼开一线,往曼殊一闪。
曼殊竟倒退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