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叉林主又长叹了一口气。
怜星做出振作的样子:“你呢?你打算怎么办?”
黑叉林主下定了决心。他道:“我呢,来这里,是娶亲的。因为不得不娶啊!”
怜星低下睫毛,说:“哦。”
黑叉林主道:“现在我来都来了,你也没死。你让我不娶媳妇就回去吗?怎么跟我那一林子人交代。说我要带的主母在哪里?”
怜星扑闪着睫毛:“你——”
“走吧。”黑叉林主伸手给她。
怜星看了他一会,嗔道:“知道我走不了了。你故意气我?”
“呃对不起!”黑叉林主吓得第一反应是道歉。然后他想了想。又道,“你要这么容易生气,还是就别嫁我了。我说话一直都说不好。以后你还是要被我气到的。”
“改不了?”怜星问。
“不好改。”黑叉林主诚实道。
怜星看了他一会儿,笑了:“正好我这个人爱生气。没事一日三顿我生着气玩儿,人生都有意义。不然了无生趣。”
“呃……”
“谢谢你。”怜星把手放到他手里,“麻烦你了。带我走吧。”
黑叉林主终于带了个主母回林。
黑叉林在望,他们脚下已经是那片神奇的沃原。
红睛草一战而毁之后,又长出了瑟瑟草。瑟瑟草又收割了。如今量斗又已经快成熟。
这块土地沉默、而丰饶不变。可是上头的作物,总归是要变的。
就好像黑叉林主对某人的思念不变,可是他的身边。总会有其他人。
那左兔守候了他许久,他未能从回忆中走出,但总有一天,他要守护其他人的。
这就是人。人总要有个伴侣。不是这个,就是那个。就好像花枝在合适的季节里,总要开出花来。今年谢了,只要不死,下个花季也总要再开。
松软的土壤在他们脚下柔和的陷下去,似乎只有祝福。没有一点埋怨。
怜星道:“你们这土地真肥。”
“是。”黑叉林主道,“这是我们一林的生息。”
“你……”怜星看了看他。
“怎么?”黑叉林主自己已经知道讲错话了。
果然怜星道:“你说得好像你就是原来的林主一样。”
唉,现在黑叉林主扮演的还是占领黑叉林的“苏穋”啊!连他交的聘礼,也是苏家祖上传下来的银蜘蛛。
把一个外人带进来,尤其是这么身残志坚、古灵精怪的小姑娘,是注定要有麻烦的。现在只不过是开始而已。黑叉林主无奈的望着吹吹打打来迎接的队伍。
这庆贺迎接的队伍,当然是曼殊他们组织的。
稍微安顿下来,黑叉林主就向曼殊道歉:“都是我不好。”
曼殊大惊:“你传染上毒了?要死了?”
“这哪里至于——”黑叉林主连忙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