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阿颜也是无聊围观群众一名,至今未离去。
与此同时,那个看来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对那个教头道:“你手法不对。”
教头呆了呆:“不对?呃?你是不是肋骨断了?说不定我能接。”
“也许你能接,但手势太笨了,我不能忍。”男人静静道。
阿颜好艰难忍回去一个微笑。
教头脸涨成猪肝色,走了。
阿颜走近他,看了片刻:“你太虚弱了,治不了你自己的伤。这样躺下去会死的。”
“是的。”
“我也不会救你哦!你刚才赶走的笨蛋,至少是唯一一个能救你命的人耶!”阿颜似乎在故意嘲笑他。
男人不以为意:“没关系,你至少可以帮我一件事。”
“什么?”
“走开一点,不要挡住我的阳光。让我在春光里安静的死。”男人回答。
阿颜不笑了,咬着嘴唇好一会儿,走了。过了三个时辰,她回来。阳光已经凋尽。男人躺在夜色里,安静得像是已经死了一样。
阿颜伸手触碰他的脉、鼻息、和伤口附近的重要穴位。
她的手势简洁、准确。
然后她只说了三个字:“跟我走。”
青藤在阁楼的窗口,静静垂下。
如豆的灯焰,把各种稀奇古怪的影子投在墙上、还有姚老头的脸上。
姚老头的双眼陷在皱纹里。没人能读出他眼里的神色。
他是个孤老头。阿颜来了之后,他渐渐有了活气。他和阿颜之间,没有太多的话。但是听见阁楼上有起床的动静之后,他会烧一壶热水,放在阁楼的楼梯边。他咳嗽时,阿颜会给他捶肩。去沙场干活时看见好的野花,他会带回来,放在桌上,过一会儿,阿颜把它们插在辫上。去搂柴火时看见野鸟、甚至野老鼠。阿颜会捉回来,放在桌上,过一会儿,姚老头把它们烤熟。香喷喷的。这些东西烤熟了。跟有钱人的牛啊猪啊也差不多香。他坐下来跟阿颜一起吃。他们的生活简单而温馨。
这次阿颜回来,没有带鸟儿、没有带花,带回来一个男人。
男人已经走不动路了。阿颜搞了个破草垫,艰难的把他抱到草垫上、艰难的拉他回来。
姚老头从沙场下工,正见到阿颜咬牙拉他。细细的身体几乎贴在了地上,带子深深勒进背部。姚老头一言不的接手,帮她把这陌生的男人拉回家,帮她把这男人弄上阁楼。之后的事,他就不被允许参与了。阿颜在楼梯口丢下一句警告:“别上来。”
姚老头没有上去。他听到阁楼上有一些奇怪的动静,还闻到草的香味。
阿颜有时候会带一些草回来,像是草药,但从来不拿去卖给草药铺,就丢在门外,任它们被阳光晒枯。
现在。这些枯草都不见了。
男人昏睡了三天,没有死。
三天之后,他坐了起来,信手把床边窗外的青藤撩开,见到窗外废宅,和宅门上摇摇欲坠的“黄”字,惊了惊:“这是谁家的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