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续道:“不若您去求求宋大人,看看能否对老爷网开一面,早日将老爷放出来,老爷那腿,可受不起大牢里常年的阴湿气的呀。”
阳光照在唐姻的眼里,映照出明亮的光辉。
她未曾犹豫一刻,当即否定道:“这不成,且不说三表叔为人正直,绝对不肯帮这个忙。若是那位高大人知道了,也要怪罪三表叔的,他是伴驾的近臣,且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呢。再说……父亲是清白的,这样一弄,岂不是害了父亲吗?”
王嬷嬷一哽,她的确没想这么多。
可是她多方打听过,老爷在牢里的确犯了风湿病,再拖下去,恐怕有伤根本,还没等洗清冤屈,命就先没了。
王嬷嬷清楚唐姻的性子,看着柔弱,骨子里倔得狠。
她没再游说,只是说唐姻一路舟车的,要唐姻先好好休息,她进城里买些菜,晚上回来给她和夫人好好做几道拿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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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唐姻要王嬷嬷和香岚去隔壁睡下,今晚自己亲自照顾母亲,她已经很久没和母亲睡在一处了。
也正因和母亲同住,唐姻才知晓母亲身子的确大不如前,夜里睡得很不安稳。或是盗汗、或是咳嗽。她明白母亲这是肺气不足,多是由于悲伤不已,思虑过度导致体内虚乏。
此病说到底,是因父亲下了大狱、朝不保夕,才成了心病。
唐姻合上眼,打算明日请来郎中来调理母亲身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母女二人还未睡醒,忽然一阵马蹄声停落在院子门口。
“这么早,谁来了?”唐国公夫人撑起身子,看起来神疲乏力。
香岚在门外报:“夫人、小姐,三爷来了。”
三表叔怎么来了?
宋昕来杭州乃是公差,自然是忙的,忽然造访她家的破败小院子,着实让唐姻吃惊。
唐姻连忙穿好衣裳,一面往外走,一面嘱咐:“我去瞧瞧,母亲您躺好。”
她推开房门,远远看见院门口有两人骑于马背。
院外的宋昕一身官服,青色的官袍上绣着头顶具冠的白鹇,那分芝兰玉树里,带有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严,遥遥若高山独立。
尤记得初见之时,宋昕这样的气场总让小姑娘害怕,可现在唐姻却觉得三表叔的样子清新朗目的耀眼,看起来让人心里舒服。
唐姻带上浅浅的笑,规规矩矩地行礼:“见过三表叔。”
王嬷嬷正在灶房做饭,听到声音从灶房出来,见到来人脸上的表情泛起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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