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受苦了!”
唐姻心疼地看着父亲的手腕处,那里有明显的镣铐痕迹,乌青淤紫。
大概是因为要与她见面,衙役看在宋昕的面上才暂时将手上的束缚解开了。
往日气度威风的唐国公,此刻也不由得老泪纵横起来:“好了好了,父亲没事的、没事的。不哭了、不哭了……”
宋昕不愿打扰父女见面,朝唐国公微微欠身:“你们父女且先叙旧,只是无法耽搁太久。”说罢,走向远处。
唐姻忽而叫住了他:“表叔。”
宋昕回过头,笼着一身月华。
唐姻抑制住哽咽:“谢谢……”
他没有说话,弯了弯唇角,消失在夜色里。
唐姻扶着唐国公坐在马车的前室处,父女两人叙起旧。
唐国公这一行比唐姻走得早,由专门的衙役押往京师,一路都未曾停歇。可今日也不知道怎么,负责押送的长官却说晚上一定要在京口镇外歇脚。
唐国公起初还纳闷,直到方才,他瞧见宋昕踏夜而来,心中微动。果不其然,真的见到了小女儿。
唐姻向父亲说起这段时日家里的情况,很快便提到了二姐姐和太子的事情。
而唐国公并不意外,关于唐二姑娘和太子之间,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
他下了大狱后一直受苦受难,被过往政敌百般刁难。
他几次以为自己要枉死牢狱之中,后来一日却被莫名换了监牢。
新换的牢房内能见阳光,置有床榻,所食所饮也比过去好了许多,时不时还有郎中来为他号脉、开药。
牢狱之中过着这样的日子,到处都透露着不正常。
唐国公知道,宋昕看在唐姻的面上对他有所关照,但绝不会夸张到这种地步。
直到后来,太子身侧的总管大太监梅公公亲自来牢里探视他,他才知道,二女儿不仅没死,还更名换姓入了太子府。
也因如此,他在牢狱内的日子才能好受些。
唐国公感叹:“妘儿命苦,竟然因为为父的案子……给……”给太子做了没有名分的女人。
这话,他身为一个父亲心中愧疚难于开口。
唐国公按下心绪,忽而看向了小女儿,目光透着精明与疼爱:“先不提你二姐,你和宋大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二女儿和太子的事他是清楚的,小女儿和宋昕的事儿,他确是实打实刚刚知道。
唐姻张了张嘴:“您、您都知道了?”
“方才宋大人同我讲过了。”唐国公问:“怎么,他要娶你?”
唐姻愣了片刻,照实道:“……是。”
唐国公顿了顿:“那为父问你,你愿意嫁给他吗?”
有了二女儿和太子的孽缘在前,唐国公不想小女儿像姐姐一样,为了救他,委身与一个不喜欢的男人。
二女儿已经那样子了,若小女儿也因此葬送幸福,他宁死,也不会让唐姻嫁给宋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