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风光,羞得没眼看。
山中夜里凉,直到太阳出来后渐渐散去了露湿。将醒未醒的许奕安踢开了被子,翻身将手边小小的人儿搂地更紧了些。
无患无奈蹙眉,这习惯他就是改不过来么。
两人都还没睁眼,门外却有一串侍女走来,说是要伺候少爷少夫人洗漱,一会儿得去老爷夫人那里请茶。
许奕安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假寐片刻突然笑了,“向他们请茶?”
他坐起身来,怕被里灌风,给无患细细掖严实了再取了中衣披上,“回去告诉他们,少拿我们夫妻当许家人。”
外面的侍女很是为难,面面相觑既不敢应声也不敢劝谏。
哪有新婚的夫妇不向公婆请安的,家主与大少爷不和虽然是人尽皆知,但每每遭殃的还不是他们么。
许奕安哪管她们,松垮垮穿着中衣又躺了下来,偏头一看,无患正枕臂看着他。
任由侍女们在门外不敢退下。他只顾着和无患耳鬓厮磨,到现在他还觉得一切和做梦一样。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活得浑浑噩噩,心里永远空落落在等着什么。当掀开你的喜帕,再次真真切切看到你的时候,才觉得我是许奕安。
从那天算起,再回想这段时间就跟从来没发生过一样,你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们只是把那天的婚礼完成了而已。”
他说得情真意切,无患却没有多动容,“可这里不是咱们的小院,我们也当时那么自在了。”
说罢她让门外侍女进来伺候梳洗。
许奕安不明所以,没准侍女们进来,拉住无患面带愧疚,“你在怪我,明知道你不想让我回来,还……又把你娶进门成了他们的儿媳,对不起。”
无患像是没料到他会有这样反应。愣了愣旋即笑了起来,撑在他肩头揪着他的鬓发绕在指尖。
“你傻么,人得跟着境地走。以前是不愿回,现在既然有了必须要做的事,就得绸缪。你老这样跟他们对着干,让他们对你一味设防,你哪能攻其不备?”
许奕安起初没明白她的意思,细细琢磨才了然,她是想要摆出个姿态来让许家轻视她,这样才能有机会让他撬动许家根基。
可他却摇摇头不肯她出面,别说敬茶,喊一声公公婆婆都不行!
“要做样子我去做就是了。你不用敬着他们,反正这许家处处都是恶心人的地方,你就连房门也别出,对外就说我把你扣在房里的。”
不等无患反驳,他径直把她按回被窝里,“我本就没有一件事能为你做好,要是你嫁过来我还让你受委屈,怎么当得了你的丈夫?你是我许奕安的妻子,除此以外不是任何人可以辖制的。”
这个男人说本事,并不是极有本事的,但只有一点,论要护住她的这颗心,天下没人比得了。
她抿着笑外头看了他半天,从被窝里伸出手拉住他,忽而真以为此刻还在小院的正屋里呢。
“不,我不想坐以待毙,也不想让你一个人冲锋陷阵。你放心吧,我连刀风剑雨都不怕。还怕一个商贾和一个妇人?”
许奕安不说话,颇为介意得背过身去。
她不怕?她是不怕,但不代表心里能痛快。就连他这个有血缘的儿子,看到许家主都觉得恶心。
可她若见着他们的嘴脸,想到当初被关在笼子里喂药的情景,那得是多怨愤。
忽而。后背熨上暖意,无患靠在他的身上阖目浅笑,“我真的没关系的,有你在,什么事都不会撼动我。”
他们是夫妻,要做什么自然也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