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姿态,自然看不到许奕安眼里阴狠的精光。
抬手,猛地拍向许奕亨的后背,被突然惊吓的许奕亨惊叫失声,扭头见大哥却无甚异样。
“大哥,我该怎么办……”
“何意?你需要怎么办么?”
许奕亨只顾漠然摇头,起身说累了,想要先回去休息。
许奕安欣然点头。又在他走出几步的时候叫住他。
“你嫂子是个不错的人,有机会和她说上两句话吧,她是个可怜的,从许家的铁笼出来,又回到了这里。日后……我一定会带她离开这里的。”
谁知许奕亨一听这话就有些慌了,转头想说什么,最终也没敢开口。
大门再次关上,密室里只剩下他一个活人和空气中的血腥气,许奕安垂头沉默了良久,之后缓缓起身,迈进牢室。
将断了气的试药人收殓妥善,他就这么坐在地上,不顾袍子上沾染污血。
忠叔推了门进来时,恍惚回到了几年前。
当时少爷刚走出许家,还未开上医馆。整日阴沉寡言。这么多年来的移性,今日一朝尽弃。
“许大夫,何姑娘——夫人她看到这样会不高兴的。”
许奕安抬起头,无力笑笑:“你也不用再叫我许大夫了,我现在……没那个资格。”
忠叔默然,将他扶了出来,“我看不透少爷您到底想干嘛,二少爷与您当年何其相似,何必要如此呢?”
“你真看不透?”许奕安话里有话,可见忠叔当初回到许家。对许奕安来说还是有些芥蒂的。
见忠叔急着陈情,他摆手并不想听那些表忠心的话,“你我多少年主仆,在这许家唯有你我不会怀疑,只是我以为我的所作所为已经昭然若揭了呢。”
其实忠叔未必看不出他想干嘛,思衬了一会儿问少爷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许奕安摇头,现在只需要他踏踏实实给自己和无患心里一个安慰就好。
说着,他又苦笑连连,看着自己被血迹染脏的双手,竟流露出几分害怕。
“我这个人,狠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忠叔你说无患要是看到我这一面……会是什么表情?”
无患想让他和从前那样是个暴脾气又不失仁心的好大夫。
但他偏偏成了最让她失望的模样……
忠叔向来舍不得看到少爷这个表情,又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而心里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样的日子,总会到头的。”
脱口而出的话让许奕安愣了。忠叔也自知失言,但旋即许奕安又释然一笑。
是啊,无论结局好坏总会到头,至少不会比现在更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