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加身,在京城数里外的驿站,宇文赋就命人为她好好梳妆打扮,以丽妃之尊,荣耀回宫,她坐在镜子前,镜中人青丝散落,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镜中突然出现一道明黄身影,宫人们四散,她随即起身,却又被暗了回去。
温声细语从耳边袭来,“自古以来,红粉配佳人,朕的爱妃倒是不配红粉更胜佳人。”
“皇上说笑了。”
宇文赋扭过她的身子,瞧着她那面容,“面容姣好确实不需那些庸脂俗粉,但不施粉黛,未免过于清雅。”
他拾起桌案上胭脂笔,在她眉心中轻点,“古有唐玄宗为梅妃亲手描眉,朕愿效仿为爱妃点上花钿。
上官昭容望着镜中,宇文赋实在不是附庸风雅之人,眉心处糊的那一点,细看之下倒是有些像梅花开放的样子,远看倒有些像一坨胭脂未抹散的感觉。
她调笑道,“莫不是皇上见臣妾,姿色平平,吸引不住皇上的目光,才画了这花钿,好让皇上随时都能看见?”
“自然,朕希望每日早起都能为你画上。”他瞧着她一字一句道,眼中流出出的是爱意。
她失了笑,帝王的爱意有多容易消逝她知道,唐玄宗的江东梅妃江采苹,气节若梅,是当朝一品皇妃,荣宠一时,曾经确实获得过无上的宠爱。
可说起唐玄宗,她想起的更是杨玉环,杨玉环一朝得宠,梅妃便被打入了冷宫,安史之乱时,唐玄宗只带了杨玉环逃宫,将梅妃留在了宫中,她不甘受敌人侮辱,最终落了一个白绫裹身,投井自尽。
而杨玉环呢?
芳魂永留在了马嵬坡上。
今日有她丽妃,他日她难以想象会出现她人。
当年贤妃得宠时,怕是也为想过会出现她这么个丽妃吧。
……
宫人们为她戴好金钗玉簪,雍容华贵。
宇文赋亲手携了她,踏上那龙凤銮车,城门大开,在百姓的簇拥下进了皇城。
宇文赋此举早已闹的人尽皆知,百姓驻足观望,只为见见这让宇文赋连番破坏规矩的丽妃是何等面貌。
“我怎么听说这丽妃之前是被幕王爷掳出皇宫的?这是被皇帝找回来的吗?”
“瞎说什么!我倒是听说这皇上微服私访时带丽妃出去的,皇上听说了皇城中传出了此等谣言,为证明丽妃的清白,特意大肆操办,与丽妃双双回宫!”
“也是,这种谣言果然明眼人都能看出问题,皇上是天子,怎么可能容忍丽妃与幕王爷之事。仔细想想,就知道是无稽之谈!”
市集上,闲言碎语不少,宇文赋为了她的名声想必没少操心,如今皇城众口一词,也是他的杰作。
上官昭容看向宇文赋,他也适时转过头来,握住她的手,微笑颔首。
百姓见状突然沸腾。
一老者欣慰道,“老夫如今已年过八旬,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再见一次龙凤銮车游行。”
他抚着细长花白的胡子道,“当年先帝在世时,和当今东太后也是一时的佳话,惹的多少人艳羡,当今皇上和丽妃如此恩爱,丽妃娘娘说不准就是下一个母仪天下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