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说些什么,被打断,“如果你不照顾好自己,到时候我们主仆两个都病了,怎么办?”
她犹豫后,怯怯道,“是,娘娘有事吩咐就是,奴婢睡的浅,一叫就醒的。”
关昭容淡笑不语。
月如走时,一步三回头,指望改变主意留下她,可她直到进屋,关昭容都没有再开口。
“上官昭容……”
这是她现在的名字,这几日听着这皇宫里捧高踩低的下人们说的。
魏国国君最小最受宠的女儿,上官昭容沉迷于梁国国君宇文赋的容颜,一度扬言要嫁给他,被当众拒婚后,恼羞成怒假作圣旨,三万大军挥兵北上,攻打梁国。
谁料出师不利,被宇文赋借题发挥,一举攻下魏国。
梁国东太后,是魏国官家女,不忍故国受难,才使魏国免于灭国,本以为上官昭容怎么也该收敛,可不过几日功夫,魏国送上和平协议,愿为梁国附属国,以叔侄辈分相称,年年上贡,还将上官昭容作为和亲公主送了过来。
老臣们的想法,当然是为了国家社稷而想,魏国开出的种种,他们没理由不接受,宇文赋迫于前朝后宫的压力,不得不将上官昭容纳入后宫,给了个丽妃之尊。
要说宇文赋对于这个女子并没有多大的恨意,将她养在宫中就是,可入宫不到半年,整日想着爬上他的床,让他不胜其烦,太后对她是故国之人,也颇为袒护,这半年凡是被他宠幸过的女子,都莫名其妙的疯了,搞的后宫人心惶惶,一些妃子怕出事,拒绝侍寝,宇文赋气的掀桌,细查之下,才知道是上官昭容搞的鬼,恰逢东太后闭门吃斋,西太后掌权,宇文赋当即削弱了上官昭容的势力,将她带来的魏国人,全部打发回了故土,月如本难逃一劫,上官昭容跳水自尽,宫中无人愿意去伺候她,这才留了下来。
自古后宫是非多,失了势的上官昭容连狗都不如,往日里被她欺负过的人,自然是人人踩上一脚。
吃的是残羹剩饭,穿的是破布麻衣,用的是破铜烂铁,戴的是枯枝败叶。
连最低贱的奴都不如。
日子还长,窝囊了一辈子,不代表这辈子也如此。
她那终日无光的眼眸,泛起希翼。
这几日月如弄了点稀粥,说是稀粥,倒不如说是米汤,碗底沉了几粒米,撒了几颗化不掉的盐巴外,几乎是清澈见底,这待遇比起现代倒是只苦不甜,一天两天倒还好,天天如此,就算是她也受不了了,更何况,月如一个十字打头的小姑娘。
“哈哈哈,丽妃娘娘这是吃的羹水吗?大老远的就闻着味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说的就是她吧。
陈嫔在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门,面上是轻蔑之色,脑袋上插满了金银首饰,天气才刚刚转凉,可她已将大氅穿上了身。
看样子,是来显摆来的。
她位份比上官昭容低,没请安不说,还不可一世的坐上了主位。
上官昭容对这些倒没什么想法,月如气不过,先声夺人,“陈嫔娘娘好大的本事,我家娘娘还没有被废呢,位份高的不是你一头,您不请安就罢了,怎么连带着奴才也如此不懂事,见着我家娘娘一个个的颐指气使,当真是奴才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