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灯一直都这么闪的吗?”
王归璨平躺在床上,任由聂颖脱掉他的衣服,再伏低窈窕的身躯,然后……小心的解开他身上的绷带。
这个角度和他刚醒来那天一模一样,头顶昏黄的钨丝灯“吱吱”的闪个不停。
聂颖垂落的半边秀发在白皙的鹅蛋脸上抹出一层阴影,秀气的睫毛轻微抖动着,听见王归璨的问话,她随口回了一句,“听上门的匠人说,因为是临时接的线路,所以不太稳定……呀,你这里怎么也有伤疤?”
聂颖突然蹙起了眉头,纤细带着些冰凉的手指按在了王归璨的胸膛上,眼中有着疑惑。
王归璨低头看了一眼,聂颖触摸的正是他心脏的位置,之前被张述捅了一刀,并没有过去多久,但那里的伤口已经彻底愈合,只留下了一条还有些显眼的疤痕。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之前就有的吧。”
“我怎么不记得了……”
聂颖嘀咕了一句,等完全拆开王归璨的绷带后,她双眸涌现惊喜,有些不敢置信,“呀,还真的好多了呢!”
王归璨自己也瞥了一眼,那之前几乎撕裂身体的巨大伤口,不仅已经完全闭合,不再往外渗着血珠,而且许多地方都已经明显结痂。
不,这只是表象,真实的情况甚至更好……
从王归璨今天能干趴下六个人就可见一斑。
若不是偶尔还有些痛痒感,王归璨几乎都要遗忘自己是重伤初愈了。
找机会一定要再让洛清酒看一看,自己还是不是所谓的“将死之人”。
“你躺好别动,我给你上药。”
聂颖叮嘱了一句,便拿起一旁早已摊开的药膏,用手指蘸着小心的涂抹在王归璨身上。
聂颖的神情很专注,王归璨却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是谁说“灯下看美人巴拉巴拉”的来着,后面的句子王归璨不太记得了,但不得不说,这种氛围下的聂颖真是美极了。
发着晕的温柔五官,染着光的俏丽眉眼,好似轻轻一拨弄,就能荡漾出水来。
王归璨忍的很辛苦,他知道自己并非原主,不会受道德的困扰,但他不得不替聂颖着想。
所以那天聂颖差点哭出来之后,王归璨就收敛了许多。
“哎,嫂子,说起来为什么家中没有立兄长的灵位?”
王归璨想到王元清,突然就注意到了一个奇怪的点。
之前王归璨并没有把自己当王归璨,下意识忽略了这件事情,此时想起来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聂颖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捋了捋头发说道:“搬过来的时候我听别人说,这间宅子的风水不好,家中不能阴气太重,你又是垂死之身,所以就没立元清的牌位……”
“哦?”王归璨一愣,“你搬家的时候还找人看了风水?”
“我那时哪有这个心思,是,是给我药方的周瞎子指点的……”
聂颖连忙摆手,解释道。
又是这个周瞎子?
王归璨眉头一挑,看来真得找个时间去拜访一下对方了。
聂颖抹药的力道非常轻柔,指尖打着旋儿,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王归璨不自觉的困意来袭,直到聂颖轻声说了一句“好了”,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一抬头,聂颖已经收拾好了药物,正要起身离去。
“嫂子,要不你今晚就在屋里睡吧,院子里终归凉气太重。”
或许是不忍那幽香的远去,王归璨鬼使神差般说道。
聂颖的身躯一顿,就在王归璨觉得草率了的时候,聂颖忽的转过头来,轻轻一笑,百媚横生。
“二郎若是真的孤枕难眠,那嫂嫂也只能坦诚相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