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自是全身淋了个透,她身子本就不好,经过一夜奔波后,更是身心疲累。当下,便开始喷嚏连连,身子逐渐发冷,额头也似乎变得烫热起来。
萧宁又踉踉跄跄地走了一两里的路,这时才见着了一座破庙。
此时,在萧宁眼里,这座破庙简直比皇宫还要妙。不容多想,她躲进了庙里避雨。
庙里有一尊菩萨,只不过却是剩下半身。本是白玉的质地,经过风雨的吹打,也见不出什么光彩了。
菩萨前有一张供奉的祭台,木头做的,也是烂得摇摇晃晃。萧宁不过是稍微碰了下,便已轰然倒塌。祭台上本是有个装馒头的鎏金盘子,如今祭台一倒,馒头也滚落到了角落处。
萧宁肚子也饿了,如此环境,她也顾不得什么,刚想弯腰拾起时,也不知从哪里窜出了几只老鼠,吱吱地叫着,围着馒头开始啃了起来。
萧宁苦笑一声。
只道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今她落破庙也遭鼠欺。
夹带着雨丝的冷风从烂了个口子的庙顶呼呼吹入,萧宁身子一抖,眼前一晃,下一刻跌坐在地上。
萧宁何时受过这样的苦?
无论是在北国当公主时,还是在南国当笑笑时,她也未曾遇到此等状况。
她开始困惑了起来。
这世间,权力果真如此重要?
迷迷糊糊间,萧宁仿佛听到自己的心里在说——
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
之后,萧宁只觉自己头沉身重胸闷,不多久便晕倒在地上。
萧宁醒来时,睁开眼睛后,发现周遭是自己所熟悉的地方。
雪白的墙上挂着的是南宫白自己所画的青山绿水图,图下的梨木几案上摆着一个紫金熏炉,熏香袭袭,是一种安神的檀香。
总而言之,她如今所处的地方是她住了大半年的平王府。
尽管她很想装作见不到自己身侧的正用手臂撑着下颚打着瞌的南宫白,只是毕竟活生生的一个人,她想当看不见也不行。
一想起那一夜她所听到的话语,她心中一阵悲怆。于是,气一来,她猛地伸手大力往前一推。
“砰”的一声,南宫白倒在了地上。
南宫白逐渐清醒,他皱眉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刚想发火,一见床上的萧宁睁开了眼睛,火气顿消。他笑眯眯地站了起来,端起案上的药,“来,先喝药。本来身子就不好,怎么还在外面淋雨?下次,你若是再这样,我可就不照顾你了。”
萧宁抬眸怔怔地盯着南宫白。
为什么他可以一脸若无其事?为什么他眼里的情意可以如此逼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