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直接把红衣女子放到了贵妃榻上,然后用木棍去翻动尸体。因为尸体上的虫蚁都消散了,只剩下一副干瘪的躯壳。
沈墨倒没有因为戴夫人的肚兜而脸红,正色道,“我们县官大人是想要罪定在小潘爷身上,毕竟这样的案子实在是不敢查,真要查起来,死的人肯定更多!”
沈墨说的是之前的捕头带人去查林家案子结果死伤无数一事。
莫羡不是没看出来沈墨在卖惨,但他好歹救了自己一面,总不能忘恩负义,便道,“衙门若是想要调查出真相,何患人力?若是查不出这案子,必定会引起民众慌乱!”
衙门对外的说法是小潘爷以怨报德,把戴家全家上下四十五口人全部都毒死了,但是但凡有点头脑的百姓,都知道小潘爷不可能是这样的品性。
何况杨府这头才刚出事,小潘爷要是在戴家动手脚,岂不是给自己雪上加霜?
“所以这位姑娘,不知道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调查真相?”沈墨笑得贱兮兮的,一副吃定了莫羡的样子,还饶有趣味地打量着莫羡的“全新造型”。
袖子被割去了半只,裙摆也直接被撕裂。要不是衣裙还算厚实,恐怕会被人说这番衣衫褴褛,不是乞丐就是不检点。
莫羡刻意不去理会沈墨流氓般的眼神,看了看躺在贵妃榻上的红衣女子,“到时候得把她一块带上,帮我审问审问,我便答应你。”
莫羡披着沈墨的披风便来到了衙门。
杨清茹和莫羡正好插肩而过,杨清茹面上的沮丧显而易见,莫羡没忍住,便拉住她,轻声道,“我现在和衙门的新捕头去调查这件事,小潘爷那里我会去看看的。”
这也算是报了杨清茹那天在林府院子对自己的救命之恩。
杨清茹面上一喜,隐约辨别出了披着披风的女人便是莫羡,暗暗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沈墨到了厅堂,便给莫羡倒了杯水。
莫羡有些憋笑,沈墨虽然没有说自己是沈君霖,但是无论是走路的姿势,还是说话的神色,言行举止都透着一番沈式吊儿郎当。
莫羡都等不及看沈墨掉马甲的场景了。
而沈墨对莫羡的腹诽全然不知,看茶之后就是用茶水把红衣女子泼醒。
红衣女子醒了后,面上也不丝毫不显露慌乱之色,反而是冷冷一笑,“你倒是有点本事。”
只是这话中的“你”,不知道是在说莫羡还是沈墨。但红衣女子和沈墨的对视,让莫羡感觉俩人就像是老相识一样。
只是,倘若真的是老相识,沈墨何必把她打晕然后带到衙门来呢?
莫羡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是杨贵妃派你来杀我的?你们为什么要对戴家下手?”
回应她的却是懒洋洋的哈欠声,红衣女子耷拉着眼皮对沈墨道,“你能不能把这个女人给我请出去,她是真的太蠢了!”
莫羡捏着茶杯,手腕的青筋暴起,却是对红衣女子轻盈一笑,“我再蠢,也改变不了你被抓的事实吧?”
沈墨有些乐了,也不着急质问红衣女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戴家了,反而以一种看戏的态度打量着莫羡和红衣女子斗嘴。
“招,我都给你招。”红衣女子的语气带着点惊恐的样子,那笑容却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她清了清嗓子,真的没有隐瞒的意思,“杨贵妃想要的是屠城,没想到徐药茴那个女人蠢得透顶,居然在杨府拖拉了那么久。”
原来徐药茴也是知道要屠城的事情。莫羡以为她只是知道杨贵妃进城了。莫羡的眼眸暗了暗,幸好徐药茴太过于耿耿于怀徐药莲的背叛,否则马嵬坡恐怕真的是要十里缟素。
“屠城?”莫羡觉得有些滑稽,“这是要多少人给她陪葬才够?”
莫羡语气里的不屑赫然,对于杨贵妃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有些不理解,这究竟是要杀掉多少人才能够解她心头之恨。
亦或是说,她究竟还要控制多少人!
莫羡想到惨死的林海鸿、坠河的戴月璃、入魔的徐药莲,那句“你一日不死,我心头之恨一日难解”,还有眼前的红衣女子,这些都还不够吗……
“自然是不够!”红衣女子似乎看透了莫羡内心的惊恐,便扬声大笑起来,“当初禁卫军百余人下跪,只为赐她一死,把祸殃国民的罪名全部推到她的身上,只一句‘红颜祸水’便了解了她的一声,如何能够?”
沈墨摸了摸下巴,并没有理会红衣女子话中的恨意,而是说起了戴家暴毙而亡的事情,“那百虫蛊你是如何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