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的议论与目光,根本无法伤害到莫羡的内心。
她内心毫无波澜,竟也学着戚怀昭闭目养神,两耳不闻窗外事。
虽是装的坦然,却真的在马车内迷迷糊糊的睡着,再次醒来是听到声音唤醒自己。
“莫姑娘?莫姑娘,徐府已经到了……”见许久未听到她的应答,为了避嫌徐大人便叫丫鬟上马车将她请下。
“嗯?……”一声糯糯的疑惑声,明显听得出还在睡梦中。
丫鬟不敢惊扰到莫姑娘,便小声又温柔的提醒道:“莫姑娘,徐府已经到了,若真的困倦,何不进府休息?”
“徐府已经到了?”她声音依旧糯糯的,但显然已经睁开了眼睛,身体却摇摇欲坠无法起身。
丫鬟看到她身体虚弱,伸手扶着莫羡下了马车,却在最后一步时没看到路差点儿摔倒。
“小心!”
戚怀昭手疾眼快,一把将莫羡扶住并一个转身,护在了怀里。
徐大人见到这一幕,二话不说上去就给了那位丫鬟一巴掌,那清脆刺耳的‘啪——’的一声,让莫羡吃惊的看着他。
徐大人却陪笑着,笑呵呵的道歉,“若不是这位公子,定让莫姑娘摔倒了,惊扰了您,”说着还狗腿的从着戚怀昭笑,但那笑容明显有了一丝警惕和威胁,好像是在帮自家主人护食一样,“莫姑娘放心,我定将这丫鬟严惩不贷!”
在场之人都看得到,也都心知肚明,明明是她自己没看路差点摔倒。
如今这徐大人到好,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人打了,还说出这番话来,明明就是想要巴结自己,还把事情推的一干二净,让这个丫鬟埋怨也埋怨她。
她却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说:“无碍,本就是困倦的很看不清路,怪不得他人。”说话间从已经走到刚刚因自己挨打的丫鬟旁,笑着将她扶起,温柔的说:“你因我而无辜挨打,今日起便跟着我,你可愿意?”
丫鬟一副惊讶的模样看着她,还担惊受怕的小心翼翼望向徐大人,仿佛在等着徐大人发话。
莫羡对这一点很不满,觉得着丫鬟即使来到自己身边,也会听从徐大人的话。
想到这里不由蹙眉,未等徐大人先开口,她竟有些严厉的低吼道:“此时是我在问你的话,愿意便说愿意,不愿便说不愿,我定不会为难亦或强迫与你,你不必看向他人!”
犹豫后,丫鬟也被她的话鼓舞,用力的点了点头却不敢说话。
见此她微笑着,将丫鬟扶起身来,走向徐大人行礼恳求道:“徐大人这丫鬟便赏给如何?放心不会让您吃亏,要多少银两您开给价儿便可。我随后就让人把银子送来。”
徐大人闻声尬笑,摇着手说:“不可不可,莫姑娘既然看上,也是我们徐府的荣幸,我这就命人将着丫鬟的身契给您送房里。”说着还不忘记巴结礼节,着礼节完全是用对待皇宫妃子一般的礼仪,莫羡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这样子能更好让她进行调查,既然如此,又为何解释呢?
午饭后,莫羡的困倦之意早已没有,不想被沈君霖缠着,就独自走出院子,想要好好散散步消消食而已。
不想刚迈出一步,就被独院外的侍卫拦住,那光亮的刀剑也是将她吓得差点没站稳。
“姑娘小心!”上午的丫鬟不知何时出现,将她扶住,这才让她平稳站在地上。
“桃儿?你怎么在这里?”
桃儿有些受惊,怕被嫌弃立马放开了自己的手,低头弓腰的解释:“徐大人已将我送给姑娘了,所以我今日就是姑娘的丫鬟了。”声音中竟还有一丝紧张害怕的颤抖。
她微笑的摇了摇头说:“莫怕,要你到我身边来,只是怕你因我被罚,你若愿意,那边拿着身契离开,回家吧……”
桃儿摇着头,像极了拨浪鼓一般,跪在地上以为被莫羡嫌弃了,哽咽的说:“若姑娘不要我,徐大人定不会饶了我的,如果是桃儿哪里做的不对,姑娘要打要骂便是了……”
那卑微又哀求的模样,让莫羡心疼极了,她一直对奴仆这种事情很是排斥,觉得即使为奴仆也不应该被如此对待,想到这里也不由的叹气,“哎……罢了罢了,那你暂时跟着我吧。”
她拒绝桃儿的侍候,其实还有其他原因,那就是怕桃儿是徐大人或者别人派来的眼线,这样的话她就无法准确的调查青毫中的隐情,这件事情究竟是人为还是那些妖魔鬼怪再作祟。
侍卫在得知莫羡的身份后,就无阻拦之意,跪在地上行礼随她想去。
一番查看,并未从徐府发现妖物亦或者是阴气,这让她暂时将青毫的怪异,锁定为人为之事,但也未洗脱鬼怪作祟之举。
花园内,上好的牡丹在花圃中绽放,虽不及御花园中的玫瑰娇艳,但也是牡丹中的上品之上,极美的。
凉亭中徐大人的挥笔豪情,莫羡未敢打搅,只是站在不远处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青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