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酒馆内,依旧是点着煤油灯,飘忽的灯火明明灭灭,让人心生几分不安。
房间内,莫羡褪下黏糊糊的衣服后,整个人浸入水中泡澡。水汽氤氲把她包围,方才在院子和女人对峙的气势全然瓦解在这一刻。
莫羡思量着在院子里到底是谁在叫自己?
那个女娃为什么又突然褪去了林老夫人的皮?
莫羡松懈下来后,浑身都透着一种舒适感。她穿上一身水绿色的里衣,才想起来手上的伤还没有包扎好。
她转过身,准备拿点布块随便包扎一下,却撞到一个坚实宽厚的胸膛。莫羡鼻头吃痛,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一边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抬头看人,却瞳孔微缩。
“戚怀昭?戚……戚怀昭!”
莫羡没想到戚怀昭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是怎么进来的!她刚刚可是在洗澡,岂不是被看光了!
“你的手,被青铜剑弄伤的?”戚怀昭没有别的话,只是抓起了莫羡的手,看着那掀肉的伤痕,眉头紧皱,他把青铜剑给她可不是为了让她自残的。
莫羡见戚怀昭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也没有调侃自己的身材,让她很是松了一口气。“今天出了点事……”
她把自己到马嵬坡的事情粗略说了一遍,重点说了自己在胡同院子发觉的一些端倪,还说了在林府院子里发生的异样。
莫羡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很快就能接受戚怀昭各种突然的出现,也没有发现自己很依赖他。戚怀昭一边听着莫羡说发生的事情,一边隐忍着眼眸中的笑意,只是轻勾起嘴角。
“我都没搞明白,怎么会有人叫我?”莫羡的发丝还是湿哒哒的,浸湿了胸口一大片而不自觉。
“饮魔青铜剑是不可以用来杀人的。”戚怀昭不留痕迹地咽了咽口水,冷声道,“即便是割伤人也不行,人身上没有鬼气,要是青铜剑碰到了人血,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
莫羡心下一跳,这个系统可没跟她说过,幸好遇到了戚怀昭!她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有些深,兴许是杨清茹手忙脚乱的时候割下的。
“疼。”莫羡抬头苦哈哈地看着戚怀昭。
戚怀昭丢给她一卷纱布,和一小瓶金疮药,“这个金疮药涂了之后不可以沾水。”
莫羡点头,有些笨拙地剪下一小块纱布。她浑身没什么力气了,剪子随着手臂的微颤差点剪到自己的手指。
戚怀昭只好帮她包扎一番,利落地剪下规整的纱布条,给她涂上金疮药后纱布打圈两下,就算是包扎好了。
莫羡看着惨不忍睹的包扎结,隐忍着想要拆掉的冲动。
戚怀昭直接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莫羡左看右看一番,发现他是真的不打算和自己说什么,便道,“我要睡觉啦,你赶紧走吧!”
戚怀昭道:“我没地方去了。”
莫羡闻言摸了摸下巴,大神也有流落街头无处可去的时候啊。于是她大方地拿出被褥,让戚怀昭打地铺。
戚怀昭并不知道莫羡脑补了一个可怜的自己,他哀怨地看一眼莫羡:“我帮你包扎了。”
“病人需要多休息啊。”莫羡给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可当莫羡真的躺在床上时,她又辗转反侧睡不着,便蹑手蹑脚地跑下床,见戚怀昭睡得酣甜,心中十分郁闷于是抬手去摇他。
但莫羡还没有碰到他,戚怀昭就下意识拽住了她的手,猛然睁开眼睛,眸光微闪,直到看清楚是莫羡之后,才放开她的手。
——好可怕的眼神!
莫羡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戳着戚怀昭,“你没事吧?”
“有。”戚怀昭简明扼要地回答了莫羡的问题,却没有要倾诉的意思。
莫羡却觉得戚怀昭这话是一语双关,他来马嵬坡绝不是巧合。难不成他是和自己一样,接了什么特殊任务?
“你来马嵬坡干什么?”莫羡撑着下巴问道,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来看一位故人。”戚怀昭的话多了些,“我看到你来到这个小酒馆,还以为是眼花,没想到是真的。”
“你……你是不是感受到了林府的异样?”莫羡觉得以戚怀昭的本事,发现林府的异样也是正常的。
“对。”戚怀昭又喝了一杯茶。
莫羡便问,“那你知道梦幻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