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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白大师的事情你可解决了?”莫羡现在总算有空问戚怀昭这件事了。
她还挺好奇的,毕竟这可是戚怀昭难得自己提出来对付她的。
难不成他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莫羡回过神来,忽然被自己这种无厘头的想法吓了一跳,她怎么会有这种柠檬精的想法!而且这都能酸,她到底怎么了!
莫羡抬头,正好跟看着她的戚怀昭对视上,秀美的小脸顿时红了通透。
“解决了。”戚怀昭若无其事地应了一声。
而旁边的沈君霖不满意自己又是透明状态,献宝似的跑到莫羡面前,“羡羡,方才我可是够英勇,可有想要嫁我为妻的念头?”
“对不起,完全没有。”莫羡被他一打岔,跟戚怀昭的气氛倒没有多尴尬了。
她转念一想,“对了,我们还是追上皇帝看看情况吧。”
莫羡几人去了政厅,如果说皇帝此时会去的地方,也只有那里。
果不其然,他们过去便见到了他。
皇帝坐在高高的龙椅上,虚空地望着不远处,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
“朕总以为,这天下是朕的便可以随心而为。有一段时间是有些得意过头了,甚至是无法回头。”
他自顾自地说起了话,声音在偌大的政厅里有些缥缈。
“其实我还梦见过那些幼嫩的小羊,它们嘶叫着,仍是逃不过被宰的命运。”
他不再自称为“朕”,渐渐没了作为一个帝王的架子,而是回归到小时候无助而被当做傀儡一样的他。
“我当时便想,一定不要成为这样的人。”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不知为何长大后,我看那些小羊便十分不顺眼。我让人割了它们的喉,拔了毛,做成上好的青毫。”
难怪青毫中也有怨念。
“我以为自己已然做得足够了,不会再回到幼时手足无措的境况。”
“可有人喊我昏君,我的探子回禀,那些得了我送的青毫之后,还骂我昏君。这是何故呢?我那么努力地当好一个帝王,为何他们仍要这般对我!”
莫羡无法理解他的逻辑,只是觉得不管当什么,高居其位,就必然有东西会失去,但也有相对的东西要坚守。
若是皇帝坚持相信忠良,而不是随性而为,他不会落到今时今日的境况。
“皇上,你扪心自问,自己真的做好一个帝王的角色了吗?”
若是平时,皇帝听见有人问出这句话,早把她株连九族了,可今日他不过是侧目有些疑惑。
是啊,这个问题,他也想问问自己。
在位近十年,他回想起来的,竟然是那些被杀掉的官员们痛哭流涕的脸。
他也终于知道那些怨气是来自何处了,确实是他做错了。
皇帝缓缓伸手捂住额角,不想让莫羡他们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眶。
沈君霖无所畏惧地说了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此话不假。”
莫羡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她还没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不过皇帝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然而事已至此,相信皇帝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翌日。
莫羡一早起来便听见了芬芳殿的竹林被皇帝下令翻了个遍,而在地面挖出了许多森森的白骨,这些白骨有些都发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