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在往醉云楼的里处跑,唯有莫羡是往外跑的。她的眉目清冷,眸光微闪,身形很快速地冲到人群的中央。
中央是一袭血衣,当然,戚怀昭身上的血大多数都不是他的。莫羡站定在他面前,却差点被他眼底的狠绝给惊吓到。但是莫羡并没有挪开步子,而是直直地和他对视。
戚怀昭拿着的是一把青铜剑,剑纹刻着细碎的文字,沾染了鲜血的青铜剑却没有隐没那幽绿的光亮。他见到面前的莫羡,先是顿住,然后朝莫羡伸出血手。
却不是要伤害莫羡,也并不是认出她来,而是夺过她手中的斩妖刀。
莫羡被用力一拖,差点摔了个跟头。这让她有些气恼,“戚怀昭你怎么了啊!”
这话一说出来,莫羡又有些懊恼,他现在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是魔化了,她看了一眼身后醉云楼的大门,不知道何时紧闭起来。
因而她也不知道醉云楼内厅堂的争吵。
“莫姑娘还在外边呢!”二姨太凝眉,神色有些不自然,她是真不希望莫羡出点什么事情。要是出事了,这醉云楼恐怕要被封为禁地了。
王赐印却是不紧不慢,他方才粗略看了一眼外边的情况,直接认出了人群中的戚怀昭。他不仅不担心,反而有点幸灾乐祸,“那人是莫姑娘的朋友,大家与其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先解决醉云楼的事情。”
门外。
戚怀昭要用斩妖刀直接砍在门上,却被莫羡拦住。不,应该说是揽住,莫羡整个人就像八爪鱼一样趴在戚怀昭身上。
这样的姿态实在是有伤风化,要是被旁人见了肯定要唾弃莫羡,甚至有可能要抓着莫羡去浸猪笼。
这是莫羡眼下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戚怀昭虽然有绝对的力量,却对莫羡这样流氓而缠人的阻拦有些不知所措,他再次顿下脚步。
莫羡心中一喜,戚怀昭只要对外界还有反应,就说明情况不是特别危急。莫羡从戚怀昭的身上下来,却死死地捏住他的手腕,生怕他伤到人或者伤到自己。
她之前看到戚怀昭的旧伤,分明是有些发脓,眼下戚怀昭如此的行为,说明他可能失去了对痛的感觉和判断。
她必须要制止戚怀昭的行为。
莫羡却没有办法拦住戚怀昭眼底的狠绝,他的眼部开始扩散猩红的纹路,让人看了觉得触目惊心,不敢再与之对视,可莫羡不怕,她知道戚怀昭不是坏人,于是和他对望,逼着自己用不输于他的气势和他对望着。
随着雨水从屋檐滑落砸在戚怀昭的脸上,他眼睛的猩红褪去,拿着刀剑的手有些发颤。他看着面前的莫羡,“这是怎么了?”
他当然是看见自己浑身是血,青铜剑上也都是血。可是他脑海里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印象,他只记得他要来醉云楼的路上,在小道上和沈君霖相遇了。两人大打出手之后,戚怀昭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沈君霖不可能有这样的实力,催眠他几乎是不可能的,要知道他可是……
戚怀昭的思绪被莫羡打断,她拉着戚怀昭躲进屋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细说了一遍,“你的眼部周围全是猩红的纹路,像是一条条小蛇在你皮肤上游动。”
戚怀昭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脸颊,除了雨水和血液的混合的触感之后再没别的。他有些颓败,本以为这次的封印点和那次竹林的湖泊木屋有关,却没有发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
反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踪,那个女人的手都伸到自己的身边来了。他看了一眼莫羡,凌空甩了两下,那青铜剑上的血就按着字体和纹路闪着的幽光,由着血迹慎入纹路中,使得清幽的绿光更加光亮。
是一把会吸血的剑。
莫羡挑了挑眉,只见那剑饮完血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成了两个巴掌长的一把小剑,宛如匕首。
戚怀昭直接把剑丢给莫羡,“这是饮魔青铜剑。”
莫羡接过那剑后,剑宛如一套小蛇贴着她手腕的皮肤,而后剑就贴敷在莫羡的手腕,也甩不下来,那抹绿还莫名地好看。
再抬头,已经不见了戚怀昭的身影。莫羡有些不解,她不清楚戚怀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心中却有种同病相怜的怜悯和心疼。
她眨巴一下眼睛,也没想过要问戚怀昭,倘若他想说,她也很乐意侧耳倾听。她觉得,戚怀昭遇到的事情他自己处理起来都已经如此棘手、多次受伤,自己未必能帮得上忙,能做的就是不要添乱了。
莫羡用力地拍门,把手掌都拍红肿、再三保证没有事之后,里面的人才颤颤巍巍地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