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杨家,真的和杨贵妃的后代有关系?”莫羡假意提起马嵬坡的传闻,而后问道。
杨清茹摆摆手,“杨贵妃当年早死了,她当年没有生下子嗣,她怎么可能有后代呢?”
“白居易可是在诗中写‘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以俩人的情意来看,唐玄宗怎么可能真的赐死杨贵妃呢?”莫羡故作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喝着热茶。
杨清茹笑了,“要说比翼鸟、连理枝,唐玄宗和武惠妃也是如此,唐玄宗在武惠妃死后不仍然是接了杨贵妃入宫吗?”
莫羡便没再说话,心里突然有些可怜杨贵妃。即便杨贵妃美得回眸一笑百媚生,也终究不如唐玄宗心中的白月光。
两人草草吃完早饭,杨清茹率先回府了,“我让小弟去查查林府。”
莫羡回到房间时,戚怀昭已经不在,只留下一封书信在案几上。莫羡打开一看,戚怀昭说自己有事先离开一阵子,又说了饮魔青铜剑的用法,最后再三叮嘱莫羡在他回来之前千万不要再去杨府。
莫羡有些不解,自己不过是把大概情况告知了戚怀昭,他又是怎么知道杨府有问题的呢?
虽然有疑惑,但莫羡还是不愿意去碰有危险的东西,便打消了回杨府的念头。
幸而莫羡让杨清茹把妙纱叫来酒馆,这样她也不算无聊了。
午时,妙纱就到了小酒馆,背了两个包袱。其中一个包袱装的是莫羡的行囊和衣物。莫羡掂了掂手里的包袱,确定没什么异样之后放到了柜子里。
“莫姑娘,昨夜林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妙纱凑到莫羡边上,说话有些气喘吁吁,连喝水也顾不得。
莫羡给她倒了杯水,“衙门那边到杨府闹事了?”
这是莫羡的第一个想法,林家的事情一定会被衙门的人知道,衙门的人一看自家捕头死了,而杨家来的两个姑娘不见踪迹,必然会到杨府一探究竟。
“是的呢,听说吴家少爷吴桥禄重病不起,二小姐都快要哭瞎了。”妙纱有些愤愤不平地说,她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二小姐要为一个不珍惜她的人要死要活的?
莫羡眸光微闪,看来吴桥禄说的都是真的。那么道士对杨清芽做的事情……
“大小姐今天早上到了府上,见二小姐哭得稀里哗啦,就给了她一巴掌,说听她哭心里闹得慌,让她滚回房间。”妙纱咽了咽口水,她还是第一次见大小姐对二小姐这样心狠手辣。
“你方才不是还对二小姐恨铁不成钢吗,这会儿怎么又改了心思?”莫羡摸了摸下巴,也给自己倒了杯水。
“话虽这么说,到大小姐下手也忒狠了点,那可是二小姐呀!”妙纱嘟囔道,“到头来,大小姐还不是要心疼得死去活来。”
莫羡很是有画面感,便笑出了声。
“小潘爷和大小姐可知道二小姐常去千梦阁的事情?”莫羡看着妙纱,低声问道。
妙纱眨了眨眼睛,“莫姑娘也知道的么?”
这件事妙纱在心里憋得太久了,还没等莫羡套话,她就跟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千梦阁是我们杨府的禁地,杨老爷和小潘爷都不准许我们进去,即便是大小姐和二小姐都不行。听说那院子里葬着去世的夫人……”
杨徐氏当年是染了风寒重病不起,而后郁郁而终。莲二娘为杨家添了香火,在后院的地位显赫。在姐姐死后,莲二娘准备把她葬到杨家的祖坟去,可老夫人不准许,非说杨徐氏没有诞下男丁,没有资格葬祖坟入族谱。
老夫人本是要把杨徐氏扔到乱葬岗去的,是莲二娘擅作主张把人葬在了千梦阁。千梦阁是杨徐氏养病的地方,对杨清茹姐妹倒也算是个寄托。
可老夫人觉得是个祸害,闹了好几回,要把人挖出来丢出杨府。那会儿杨清茹已经八九岁,颇有计算,暗暗地怼了几回老夫人,两人可谓是两败俱伤,这事也就搁了下来。
可千梦阁如此一来就成了杨家的禁地,特别是逢年过节,都不得进去供奉杨徐氏。杨清茹生性凉薄,对生母没什么印象,所以对千梦阁也不感兴趣。可杨清芽不同,她素来喜静,千梦阁几乎是她所有感情的寄托。
小潘爷和杨清茹自然是知道杨清芽时常去千梦阁的,但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杨清芽还算是纵容。
“倘若杨老夫人真的不喜欢大夫人,为何不送到庄子上养病,杨家是大家,没缘由这般闹腾,面子里子于情于理都过不去啊?”莫羡还是不明白为何在处理大夫人的丧事时,老夫人居然不顾门楣礼节,草草应对。
“这里边必然还有大家不知情的事情,文婶子兴许知道。”妙纱打了个哈欠,“昨日你们没回来,少爷就想找人去寻,但被二夫人和戴氏给拦住了。”
本来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但妙纱这么一说,莫羡便想起来早上的时候杨清茹的话,似乎不是在犹豫,而是在递话!
“徐家可有人在衙门?”莫羡放下茶杯,急迫地问道。
“没有啊,徐家在大夫人死的那一年,举家搬迁了。”妙纱挠头,不明白莫羡问这个做什么,“倒是戴氏,好像是有个堂兄在衙门做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