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赐印的示意下,县令大人只得放过礼秋风,只是走走过场地罚了她几百银两。
几百银两对于醉云楼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礼秋风的发髻杂乱狼狈,却不减她的犹存风韵。她从地上爬起来,膝盖跪得有些生疼。她走到莫羡和王赐印俩人跟前,“多谢王公子,莫姑娘出手相助。”
莫羡要的不是谢礼,但眼下也不是说的时候。莫羡只是吩咐她在王家的宴席上,带几个舞姬过来庆祝。
王赐印没有问莫羡为什么这样做,反而故作无意地问起戚怀昭,“我看你那个朋友来无影去无踪的,很是神秘啊。”
这是试探。
莫羡没有放在心上,“他既然答应了会参加宴席,即便是鸿门宴,他也会来。”
莫羡显然是话中有话,王赐印汕然摸了摸鼻子,点头称是。
在衙门口外围观看的人有认出莫羡的,对她指指点点,揣测莫羡和王公子的关系。
莫羡充耳不闻,并没有当回事。
王赐印是因为心怀鬼胎,也没有把众人的揣测当回事。
俩人一道回府。
王赐印说要去看怜婉,莫羡也跟着一起去了,
怜婉今日怕是受了惊吓,春花陪在怜婉身边,哄她入睡。见王赐印和莫羡来了,轻手轻脚给怜婉盖好被子,出到庭院。
“她又哭闹了?”王赐印问,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语气很是温柔。
“回少爷的话,怜婉昨日睡得不大安稳,今日才好生歇息下来。大夫说,怜婉的脸怕是没办法恢复了……”春花的声音有些不安,她垂眸正好看见自己鼻翼上的血痂。
王赐印先前对众人的说辞一律是,怜婉是他的救命恩人,要好生照拂着。唯有他的心腹和春花几人是见过怜婉被裹在麻袋里的。
王成海还特意来看望过,被怜婉以身体不适给推辞了。她生怕王成海不喜自己,要把自己赶出王家。
莫羡端详王赐印一番,而后道,“王家不可能让你娶她过门。”
“我没有……”王赐印连忙打断莫羡的话,声音清冷。
“既然没有,就不要给她希望。”莫羡道,“怜婉要去死,你不该亲自拦着的。”
这简直就是把怜婉推到了众人面前,让她成为了众人的眼中钉。
莫羡的话听起来很无情,却是最实在的,真心实意为怜婉好。莫羡太懂得怜婉的处境了,迷失于黑暗的人,会把萤火当作太阳,会误以为那是不灭的光,会因此坠入深渊的。
春花身子微颤,又想起了那场夜雨。
……
清晨,喧闹声四起。窗外的曙光也缓缓升起。
莫羡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睡得这么舒坦,一夜无梦了。但她又感觉自己是做了梦的,梦里晃过的是戚怀昭的俊脸。
莫羡刚穿好裙裳,春花就端着温水进来,笑着说,“莫姑娘起得真早,快洗把脸吧。”
而后压低声音在莫羡耳边说,“礼秋风一大早就来了,带了几个舞姬,从偏门进来的,是少爷吩咐过的。如今都在怜婉那处厢房。”
莫羡穿着一身水蓝色衣服,由春花领着到了怜婉的院子。
礼秋风摆脱了醉云楼的麻烦事,整个人都意气风发的,手里挑着烟杆子。她翘着嘴角,见了莫羡便说,“莫姑娘,快看看,这些姑娘怎么样?”
莫羡不大喜欢像挑货物一样打量别人。再说了,把舞姬带过来只是个幌子。
莫羡让春花把舞姬带去偏厅换衣服,自己拉着礼秋风到桂花树下。
“以醉云楼的本事,你怎么会落在衙门手上?”莫羡打量一番礼秋风。
礼秋风不答反问,“你找到碧水没有?”
这会倒是记起来碧水了。
莫羡并不着急,她捻着凋零的桂花,“这话不该是我问你么?”
礼秋风瞪大了眼睛,“你们没找到她?难不成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