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有喜事。
整个洪城都有种怪异的热闹,似个个都畏惧,却又不得不装作喜庆的模样。
白副官穿着红色的马甲斜襟长袍,骑着马,带着新娘从往将军府去。
这一队人马可是浩浩荡荡,光是那白小姐的嫁妆都装了十几辆马车,副官府的家丁挑着白小姐的嫁妆担子跟着走着。
虽说这嫁娶方式不合规矩,可是人家是权势滔天的将军府,可不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外头的人黑压压的,白副官看着不远处的将军府,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出意味不明的神色。
“白木灵”穿着红色的嫁衣,头上盖着盖头,正斜靠着轿子。
真可谓天助他也,白副官事先就想跟将军打好招呼,说白木灵身体不好,恐怕不适宜走那么繁杂的结婚流程,只直接送到婚房。
没想到沈家小将军却彻夜未归,将军沈明智将整个洪城翻天覆地找遍,始终找不到他人影。
沈明智便先行低了头,让白家见谅。白副官心里暗喜,明面上还是佯装愤怒,却又因对方的身份不敢发怒。
一出戏演的好好的。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副官,若不是当年他替将军吃了一颗弹子儿,这亲事如何攀得上?只是谁知这小将军会长成这般模样。
把“白木灵”送到将军府后,白副官便回家了。
白夫人紧张地攥着手里的帕子,站在门口等着白副官回来。
白副官一进门便灌了好大一壶茶,“成了。”
听见他这两字,白夫人才松了一口气,脚步软了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那便好,那便好。”
白副官歇息够了,问了句:“灵儿怎样,还闹吗?”
白夫人长叹一口气,“何止闹,里面的古玩或是西洋玩意都被她砸了个稀巴烂,摔完了又开始哭,那眼儿可是肿得没法瞧了。”
“她如今还小,再长大些便知我们对她的好了。”白副官从桌上拿过烟袋,白夫人识趣地给他划了火柴,不一会便烟雾缭绕。
夕阳落了山,夜色渐浓。
将军府里一片红色,喜庆满满。
沈君霖刚进家门,便被两个高大的男人架住身体:“得罪了小将军。”
金碧辉煌的大厅中央,坐着一个身躯魁梧的男人,穿着官服,戴着毡帽,他拧着眉心,眼都不抬。
“给我跪下!”
沈君霖邪气艳丽的脸上挂着一抹不屑,嘴上笑嘻嘻:“沈将军,不知我又做错了什么?”
“做错了什么?今天是你跟白家小姐的大婚,你可有放在心上!我让人找了你半宿都没找着!”
“哈,是我的大婚?我可从来没答应过,是你们大人擅自定的。您这么在乎,不如这个洞房花烛便留给您得了。”沈君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你这个不肖子!”沈明智被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看着沈君霖的模样,眼底不由划过一丝忧伤。
他当年那般勇猛出息的儿子,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光是想想便觉寒心。
“把少爷给带进去,锁上。”沈明智不再跟他多说什么,挥手便让人退下。
沈君霖扭了扭手臂,嵌住自己的是沈老头最亲近的手下,自然力气大得很。
他也不挣扎,他这人啊,最怕吃苦头了。
在他被押过去的途中,原本躺在红色软床上的“白木灵”忽然睁开了双眸。
看着周围陌生却挂满红双喜的环境,莫羡心里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被算计了,她就不该留在白府的!以后再多管闲事,她就不姓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