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离看她施施然转身离去,满眼都带着新宠的得意倨傲,只是淡淡笑了一下。
吴媺媺心神不宁地坐着,听顾清离有一搭没一搭问了她昨夜的事,似乎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不禁有气。暗想若不是这侧妃将她安排在那个闹鬼的院子,哪里会有昨夜的遭遇?
一想到还得在那院子里呆几夜,她就头皮发麻。
周真则留心地看着顾清离掀开面上红纱,动作优雅而缓慢地进餐,不禁疑惑地问:“侧妃为何连进餐时都要戴着面纱?”
顾清离顿了一下,微笑道:“已经习惯了,也可能是本侧妃长得不如程夫人美貌,自觉羞于露脸吧。”跟着轻笑一声。
吴媺媺倒是听出了她话语中淡淡的嘲讽,翻了个白眼,瞥向她隆起的腹部,心想还不是仗着有孕才如此嚣张,不过一个侧妃而已。这时她忽然想起王妃据说卧病已久,听说肺痨又是无药可医的病,陡然心头一寒:若是王妃病故,那侧妃岂不是要扶正?
一时盯着顾清离转不过神。
周真又聊了几句,轻扯吴媺媺的衣袖,起身告辞。
萧奕修下了早朝,被秦必传话留下来,引入了宫中。
他起初不解,待见秦必并没有引他入御书房,反倒是向深宫中走去,而且是正北方向,心中多少有几分明了。
正北孤伶伶一排勉强可称之为宫殿的建筑群,虽初入秋,已现出肃杀的气氛来,满院金黄色的银杏叶翩翩零落,被风一吹,便如蝴蝶一般纷飞。
及膝高的长草倒是在皇帝的旨令下清除了,只有石上的苔绿还昭示着这是个鲜有人迹的地方。
“陌王爷,皇上在里面等你。”
秦必站在宫门口,止步不前,眼神里透着奸狡的光芒,皮笑肉不笑。
萧奕修穿过值守的侍卫与太监,轻推了一下正殿的门,居然是虚掩的。
殿内依然有点异味,但比皇帝上次来的时候已经好得多了,窗户洞开着通风,也收拾得干净整齐。
只是高广的大殿内依然光线昏暗,萧奕修险些没察觉到坐在窗下的皇帝。
“父皇。”
皇帝点了下头,在他正对面,一张逍遥椅搁在大殿正中,萧奕北半躺在上面,手脚被牢牢绑缚在椅北和椅脚上,不时痴笑两下,露出森白的牙齿,呆滞的眼神中却不时夹杂着一丝嗜血的凶光。
萧奕修有点不敢相认,看了半天才轻声道:“太……二皇兄?”
萧奕北其实已经被拾掇得很干净,只是瘦削得厉害,眼神和神态也全然与旧日不同,长发未束,披散在肩头,几乎看不出当年丰神俊朗的模样。
皇帝的脸色一如既往威严,只是眼神中有几丝疲惫,自打他中毒治愈后,便似乎常露出疲态来。
“北儿变成了这样,你开心吗?”
萧奕修怔了一下答:“二皇兄这般模样,儿臣并不觉得欢喜。只是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
皇帝没有回答,却道:“修儿,朕有两件事要你去做。”
“谨遵父皇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