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将本官绕得头晕——为何又扯上了顾侧妃流产?”
“那慧巧认下的罪,可不仅仅是奉程夫人之命去杀明珠,另有一条是割裂二皇子的绳索,致顾侧妃流产!大人,这事表面看来是妒妇所为,可实际上却愚蠢之极。你想,找人冒充锦姝,只为让侧妃流产,既是妒恨,何不另设他法,让她一尸两命?”
“那不容易吧?”
“不,因为慧巧要做的不是让侧妃流产,那只是凑巧!实际上,慧巧是要释放二皇子!或许此事还另有接应者,明珠不慎牵涉其中,才被杀灭口,索性悬在了吴夫人床头,造成假象,嫁祸程夫人!”
“释放二皇子?听说他已……疯了,放了他有何用?”
“对别人无用,对辛尚书可未必无用,那究竟是他的亲外甥。”
“闭嘴!”张瑞的脸青了。
这话刺到了张瑞,他的脸色便变了。没错,吴常青的推测听来是有这样的可能,但这样推下去,牵涉到的可是他的恩师,也是他的后台。
张瑞的手抖了几下,感觉迷雾被人拨开了一隙。刑场上囚犯被换,为什么理亲王责令要他查实此事,而不是将此事上报?陌王会到场,可以解释为替妾侍殓尸,即使蹊跷,也还说得过去;理亲王会出现,明显不合理……
目光转向吴常青,张瑞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个无底的陷阱。
这明摆着是挖坑给他跳呀!张瑞并不笨,很快揣摩到了自己的处境——是出卖恩师保自己,还是继续与辛英宁站在一线,等着被他们铲除?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只转了几转,便有了判断。
理亲王可是皇上的亲弟弟,当朝第一重臣,当初萧令斌任刑部尚书时,身兼王位与二品尚书,就已经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连一品丞相顾朝然也屈居他之下。后来他与辛英宁互调,兼任兵部尚书,其实就已有夺辛英宁参与兵力高度之权。
果然,在辛英宁刚上任刑部尚书一个月不到,还未曾完全将刑部上下事务理清、结构关系捋顺的时候,就开始对他下手了……
“吴常青!”张瑞一字一顿,狠狠盯着他,“你这哪是在帮本官?”
吴常青退了一步,态度恭敬,脸上却毫无表情:“下官这就是在帮您,人不走生路,神仙也帮不了。”
张瑞忽然泄了气,沮丧道:“好吧,彻查辛……尚书的行踪与往来人等,有无可疑。”
任何案子,只要拿到金銮殿上来议,就绝非等闲。
诸如上次牵涉到萧奕修的赤越商会案,状告皇子;又如这次张瑞彻查的程樱之杀人案,牵涉到的也有皇子。
只不过萧奕北却不是主角。
皇帝在早朝之时,听着张瑞拿查出的证据以下属弹劾上司,脸色是沉静无波的,一贯的威仪凝在他眉间,不动声色地听着。
张瑞的上疏语气十分无奈,毕竟本朝司法最高长官即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即使他将查实的证据告诉大理寺卿董长恩,以级别来说,董长恩也无权拿下刑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