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离月再次阻止了萧奕修,握着他的手,轻柔地道:“这种事,没有女人会不多心的。”
“那……怎么办?”萧奕修敛了下眉,心里盘桓了一下王妃的个性,觉得她翻脸的可能性更大些。从前他自然不怕,可是现在,只要想到她会不开心,甚至会难过,他心里居然也有点痉挛,似乎是……舍不得?
“哦……碧若的衣服也不少……”
“王爷,你就不能找套男装让我换一下吗?”
“男装?”萧奕修似乎没转过弯来,偌大一个王府,找几套女装竟然如此费神,竟然只能给她一套男装?
顾清离却瞬间回过神来,怪不得假离月再三推托,这半天的竟然要让萧奕修拿自己的衣服给她换?!她差点一口心血吐出来,满口都是酸味。
一想到萧奕修的衣服从里到外紧贴着离月的肌肤,那种感觉就好像百爪挠心,顾清离再也看不下去,一个翻跃便从窗外掠过,怒冲冲回了自己房中。
这一翻她带着怒气,没想到要放轻声息,便带起了轻微的衣袂风声。
却忘了萧奕修已不再是从前,完全不能动用内力的状态。他现在耳聪目明,一片树叶落地都能激起他的警觉,何况这衣带之声?他耳朵微微一动,下意识朝顾清离离去的方向轻扫一眼,看见了窗纸上被钗刺出的小洞。
他不动声色地送离月出去,道:“本王一会让锦姝给你送套男装过去。”
“嗯。”
他回身打开衣柜,略一迟疑,取了一套青莲色的织锦缎袍出来,上头绣着白色如意云纹。紫色尊贵,这套衣衫质地不菲,做成后是让他在喜庆时节穿的,唯因他不喜这颜色,所以从未穿过。
锦姝接过那套男装时也是愣了好久:“王爷,这套新衣……”
萧奕修眼神一寒,她便什么也不敢说便进去了。
随风在旁边伸长了脖子看热闹,见萧奕修回身瞪他,嘻嘻一笑:“王爷,你说你俩连衣衫都能同穿一件了,啧啧……只要想到您的衣衫摩擦着离月姑娘娇嫩的肌肤……哎呀!”
他摸着头,苦着脸:“王爷您想灭口呀!”
萧奕修头也不回出了屋,却绕到了顾清离窥探的后窗下,伸指抠了抠纸上的小洞,又低头看了下脚下被压倒的杂草,下意识露出一丝浅笑,轻摇了下头,随即笑容消失。
锦姝将浴桶里的花瓣捞起,又缓缓浇到离月雪白的肌肤上,动作轻缓柔和,脸色却僵冷木然,怨毒的目光像两道刺,落在她背上。
即使这种时刻,离月也没取下面上的红纱。
锦姝转动着眼珠,心里暗想,莫非真是个丑八怪,才不愿以真面目示人?她一边想着,一边想来个突袭,去扯下离月的面纱。
“锦姝,水凉了。”
锦姝回过神来,吃力地去添热水,这一动又刺到了膝上的伤口,痛得她“咝”一声。之前琉璃盏的碎片也不知道清干净了没有,伤口一直在疼痛。
“膝上的伤口很疼吗?”离月漫不经心地撩起水,浇在自己如玉的肌肤上,看着水珠滚落下去,方斜挑了眼看她。
锦姝怔住。
“跪的那会儿,应该有很多碎片嵌进了皮肉里,滋味不好受吧?”离月又轻笑,“故意翻了那盏酒,弄湿了我的衣衫,想看我出丑么?”
锦姝一股凉气从脚底往上蹿,万万没料到这个离月姑娘心思如此深沉,将一切看在眼底,却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