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奕北一手扶着萧奕瑾,另一手对敌,很快就显得左支右绌。兄弟几人中,他最沉迷女色,荒疏武功,虽然与寻常狱卒比起来是高了许多,可他现在不是独自一人,还要照应着本已受伤的萧奕瑾,便显得极为不支。
萧奕瑾更是困难,勉强击两名攻向他的狱卒,就被人打了一掌,眼看着铁链朝他套过来,就要将他拉走。
暴室门口忽然有点点红光飞进来,起初毫不起眼,就像是一点点星火,等狱卒们察觉时,惨叫声已经此起彼伏,有人纷纷滚倒在地,叫声十分凄厉。
萧奕北心中一喜:“快走!”扶着萧奕瑾跌跌撞撞往外去。
暴室内一片凌乱,冲到出口处,发现外面竟然也是一样的情形,所有守卫都自顾不暇,原本可挡一支精兵的森严守卫如今全乱了套,不停扑打那些闪着红光的蛊虫。
两人踉跄走了没几步,看见道边一棵古树上拴着两匹骏马。
这一路来的经历让萧奕北知道,这绝不是巧合,他来不及细想杜莺是怎么办到这些的,仓皇地将萧奕瑾扶上马,自己也翻身上马,不顾一切地夹紧马腹,拍马吆喝一声,狂奔向皇宫门口。
暴室内的纷乱持续了好一阵才渐渐平息下来,无人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知平息下来之后,暴室外不知何时多了道袅娜的女子身影,飘逸的白色荷叶裙在夜色中像朵行走的白莲,悄无声息地靠近,用冷艳又清媚的姿态俯视着满地打滚的守卫。
纤指轻扬间,红光点点回到她掌上,在半空中盘旋飞舞,不散不离,像一盏流动的红灯。
她俯视了片刻,依然袅袅前行,进了暴室,看见有人浴着鲜血,跌跌撞撞出来,见了她扑通一声跪下:“杜……杜姑娘,解决了。”
“只剩下你一个了?”
“……是。”
“确信已经解决?”
“是。”来人连串地点头。
杜莺没有说话,只身姿款款地朝一间暴室走去,推开了门进去。
过了良久,她依旧如暗夜白莲般款款出来,嗯了一声道:“按原计划行事,主人吩咐我们去承天殿。”
那人迟疑着睁大眼:“原计划不是……我要去找萧奕炅吗?”
杜莺上下打量他,冷笑:“就你现在这模样?”
“总不会对付一个孩子都不行!”
“那你去吧,我接到的指令是去承天殿。”杜莺根本看都不看他,漠然地朝外走去。
那人急切起来,跟着走了几步,道:“杜姑娘,我跟你去承天殿。”
承天殿内,光线幽暗,皇帝独自躺在龙床上,看起来老迈垂暮,竟有风烛残年的感觉。其实他虽过半百,在此之前身体一向强健,根本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成这般模样。
太医令和太医署的几位名医团团围在龙床边,几乎是束手无策,仿佛随时都能见到皇帝一口气咽下去。
就在夜色寂静的时候,承天殿外突然火光冲天,喧闹与厮杀声响起,仿佛又回到了凌远程率军叛乱的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