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来自李壮泰的不服气“老板,有尖儿货没?”
李海建带着李壮泰和秦立,直接步入左边的门店,看都没看摆出来的那些瓷器,直接询问有没有藏品级的瓷器。老板一听这话,眼睛顿时发亮,这特么是来大生意了!“有!”
老板当即从内屋保险箱中,取出一款白地黑花花卉纹梅瓶,放置在柜台上,“瞧瞧,能入眼不?”
李海建问:“哪个时期的?”
虽然磁州窑系自古至今未曾断烧,但圈内人一提起磁州窑首先想到的就是宋金元时期的瓷器。因为这段时期是磁州窑系的鼎盛时期,产品不乏被宫中选为御品。不过,价值最高的还属冀北邯郸彭城镇和磁县观台镇所烧制的瓷器,因为这两个地方的窑口是磁州窑系的祖宗,所有磁州窑系的烧制技术均来自这两个地方。“应该是北宋年间的。”
老板回道。李海建这才上手查看。此梅瓶高45厘米左右,口径在4厘米左右,足径10厘米。瓶小口,口下出楞,短颈,溜肩,瘦长腹。通体绘有黑彩纹饰。肩部绘双层莲瓣纹与朵花纹各一周,腹部绘主题纹饰缠枝花卉,花瓣肥大,花叶纤细卷曲。画面虽然满密,但花、叶主次分明,清晰可辨。腹下部亦绘朵花与上仰莲瓣纹,与肩部纹饰相呼应。各层纹饰之间以弦纹相隔……磁州窑瓷器的鉴定主要从造型、瓷胎、釉色、装饰、纹饰、款识六个方面深入了解,虽然宋金元时期是磁州窑的鼎盛时期,但每个时代都有属于自己的特点。李海建明显是先从款识上进行鉴定,却见他将梅瓶斜端,露出了梅瓶底部,是很明显的无釉素底,可以清晰看到胎质,略显粗糙,不够细腻。底部中间有长方形款识,镌刻文字三个:王家造。李海建看到这个款识明显有些失望,也不再继续往下鉴定,问道:“还有其他的吗?”
‘王家造’的意思是窑口的主人姓王。这种款识的磁州窑瓷器一般是供应普通民众的,顶天了达官贵人,连官窑品质都达不到,更何况御品了。“有!”
店老板二话不说,将柜台上的梅瓶拿走,进了内屋,没一会儿,又拿出一款梅瓶来,款式与之前的那款梅瓶基本一致,大小也差不多,就是花卉有所不同,中间花卉以牡丹为主,四周的缠枝花纹也不繁密,给人一种净雅的感觉。“这是我店里最好的一件瓷器,如果这件还看不上,那便请便吧。”
店老板将梅瓶放在柜台上,示意李海建查看。李海建二话不说,直接看底部款识。同样是素底无釉,同样在中央有一方形款识,刻有“内枢”二字。“内枢”款代表着这是给宫中造的,属于贡器,等于官窑,但是不是给皇帝用的那就不清楚了。李海建看到这个款识,心中一喜,连忙观看此梅瓶其他特点,甚至从兜里掏出了放大镜,逐部位扩大细瞧。五分钟后。“秦小友,你也看看。”
李海建不动声色的往后撤了两步。秦立闻言,上前两步细瞧。梅瓶整体造型优雅,胎质呈灰白色,质地细腻,釉质光泽有玻璃感,釉面有釉裂变,是那种很细小的冰裂纹,花卉绘制无乱笔,图案饱满,色调明快,给人一种古朴雅洁的观感。“不错,贡器无疑!”
都不用金手指,秦立心里就已经有了断定,不过为了确保不出纰漏,还是用左手食指不经意间摸了一下,然后脑海中便出现了黑白画面。是典型的烧瓷场景,烧瓷工人看相貌明显是汉人,但发型和服饰却是异族装扮,由汉族传统的长发发式变为了女真族常用的髨发。所谓的髨发,就是将头顶部分或全部的头发剃光,只在两鬓或者前额留一下头发作为装饰。身上的服装也由宋服变成了胡服。显然,此地为金朝辖制。秦立不动声色的朝后退了两步,从开始鉴定到结束,连一分钟都没用。站在他身边的李壮泰,表情有点讶然。鉴定这么快?连放大镜都不用,他真的能鉴定的明白?虽然上次在店里偶遇,他被秦立打击的不轻,但并没有见识到秦立的专业水平,哪怕后来跟自己伯父进行了解,伯父也只是说在鉴定真假方面是一绝,但对于其专业水平高低,还真不太了解。李壮泰当时猜想,哪怕秦立比自己提早进入古玩交流圈,但如此年轻,甚至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就算专业水平再强,又能比自己强到哪里去?但结果,连一分钟都不到就鉴定完了。这让他心里直犯嘀咕,秦立的专业水平都达到这种程度了吗,一眼断代?李壮泰很有自知之明,自认为自己做不到,就连他伯父李海建他也不认为能达到这种程度。难不成……秦立比自己伯父的专业水平还要高?李壮泰心里显然不这么认为,忍不住道:“秦兄,你鉴定完了?”
秦立点头,“完了。”
李壮泰又道:“你确定鉴定仔细了?”
秦立不明白他的意思,反问:“对于这种‘一眼货’还用仔细鉴定吗?”
一眼货,是古玩界的行话,意思是指,打眼一瞧就是真货,都不验的那种。“确定?”
李壮泰的表情更加古怪了,“鉴定古瓷看的可不只真假,还有更加重要的信息,年份。宋金元时期的磁州窑,差别可没多大,因为制瓷技术一脉相传,可以说毫无差别,这导致好多专家打眼,不仔细观察又如何能保证年份的正确性?”
秦立心说我又不用看,金手指一摸就知道大致年份了,何必通过其他方式来断代?但嘴上却说:“只要见的多,基本一眼就能知道大概年份。”
李壮泰嘴角斜撇,显然不信他的鬼话,笑道:“那我倒要和秦兄比试一番了,看看我如今的专业水平跟秦兄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和我比?”
秦立顿时明白了,这货上次被自己打击的不轻,但心里并不服气,想从专业上讨回面子。只是,你连金手指都没有,拿什么和我比?这不是主动送上门来求打脸吗。苦笑摇头。“怎么,你不敢?”
李壮泰拿话激他。“我不敢?”
秦立翻了翻白眼,“我是怕你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