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嫔起了身却是一笑,“在我们肃慎,除开主母别个都是一样的奴才身份,华朝的后宫竟还有这许多讲究,真是新鲜。”
嘉贵妃忍不住冷哼,“照荻嫔这么说,你也该是个奴才了?”
谁料荻嫔却是大大方方点头,“我肃慎最是崇拜英雄的,皇帝打败了我肃慎十万儿郎,便是这天下最大的英雄,给皇帝做奴才是布顺达的荣幸。”
嘉贵妃被她噎的一顿,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未曾见过这样没皮没脸的女子,只能转过头去生闷气。
叶含光听出荻嫔便是那个同庄婉仪和柔嫔起了争执的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探究。
荻嫔顶了嘉贵妃一句,却随即便乖乖巧巧行礼拜见高份位的嘉贵妃和淑妃两个,叫人心里堵着说不出话来。继而也不等霍皇后提点,她便朝柔嫔笑道,“这位柔嫔娘娘刚刚已经见过了,真是好大威风,倒比贵妃娘娘还像贵妃娘娘了。”
柔嫔脸色一青,显然也是被她噎的不轻。荻嫔也不搭理她,转头便看向了叶含光,竟是蹲了蹲身行了一礼,“沈六郎,慕名已久。”
叶含光一怔连忙侧身避了开,只点了点头,神色淡淡,“如今在宫中,只称呼我昭嫔就好。”
荻嫔起了身,仍然是眼带笑意的模样,“我本以为沈六郎会一直呆在沈家军中,不曾想竟是嫁了人,想来是很爱陛下才舍得进宫来做个金丝雀吧?”
这话叫人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叶含光却只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是也进了宫来?”
荻嫔也是一顿,片刻才笑道,“我在家中本就是当金丝雀养着的,沈六郎可是草原上的雄鹰啊。”
叶含光笑了笑,“你也说了是沈六郎。”继而便不说话了,端起茶杯喝茶。
荻嫔看了她一眼,不再揪着她说话,又向下首的萧嫔蒋嫔问好,虽是没出什么幺蛾子,却生生让人觉出一股轻慢来。
问过一圈好,霍皇后安排荻嫔在萧嫔下首坐下,再下手则是嫣婉仪朱氏。本来她有封号,该是排在柔嫔昭嫔两个之后,萧嫔蒋嫔之前的,想来是霍皇后想着出手压一压,这才如此安排。谁料荻嫔乖巧坐了,一点异议都没有的样子。
待得众人坐定,霍皇后开口一句话便是石破天惊,“华阳宫戚妃今儿个不舒服便没有来请安,刚刚已经有太医来报,说是有了快两个月的身子。”
☆、荻嫔独宠
荻嫔进宫以来可谓是一路高调,出尽了风头。先是罚了宫中老人庄婉仪跪,直接对上了柔嫔,而后没过几日便在御花园打了馨贵姬,再过几天又是明目张胆在淑妃面前截人,偏偏还给她截成了。
这人就这么蛮横无理横冲直撞,也不按着常理拉一个打一个,简直像个疯狗一般见人就咬,几乎将阖宫嫔妃得罪了个遍,搅屎棍一般的行径惹了众怒,偏偏皇帝护着,谁的脸面都不给。
骂她狐狸精的有,说她迷惑了皇帝的也有,可不知怎么的,一向痛恨肃慎的皇帝就像转了性子一般,被她迷的五迷三道,每每被她使了手段截了去,竟是快半个月未曾去过别人宫里了。
长乐宫这里众人自然也是急的,秋盈整日里恨得团团转,嘴上不停地诅咒着那个夺走自家娘娘宠爱的小贱人。芍药心里自然也急,外里表现的却稳重得多,狠狠教训了几个多嘴的宫人。叶含光其实也是有些不安的,她自然不是嫉妒,而是风熙的态度实在太过奇怪。
相处了快两年,叶含光自认对风熙此人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他并不重女色,多年来宠爱谁不宠爱谁有时是随心所欲,大多时候还是有目的的,包括最初对她也是一样。那么在布顺达身上他能得到什么呢?
那日荻嫔当着淑妃面将人截走时她也是在场的,不可否认,荻嫔是个极有魅力的女人。虽说男人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女子,但清粥小菜吃多了也是会腻歪的,荻嫔却不同于后宫任何一个女人。她张扬明媚,连欺负人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偏偏撒娇耍赖的模样又甜又辣,说起来倒是同当初的嘉贵妃有几分相似。
话虽如此,可她毕竟同嘉贵妃不同,是条真正的毒蛇,风熙不会不清楚分寸,那他究竟是怎么了?
风熙先前总是隔三差五往她这里跑,有什么事也会提前和她通气,如今许久不见倒是让叶含光有些不适应起来。一盏茶下肚还是压不下去心中隐隐的烦躁,她皱了皱眉,站起了身,“秋水,把刀拿来,咱俩练练。”
一旁的秋水神色平静地应了,转身出去准备,叶含光支使秋盈去找了套平日晨起练武的石青色劲装来,秋盈有些犹豫,有心劝阻她不合适,片刻还是心疼主子的心情占了上风,咬咬牙应了,一旁芍药则自觉前去安排下人避免宫中事宜传出去。
将院子清了出来,下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了芍药秋盈杨植三个,叶含光一身劲装,头发拿一根木簪紧紧盘了,脸上脂粉未施,手提长刀与同样一身劲装的秋水在院中对立。
叶含光生的五官端正英气,如今大仇得报又养尊处优许久,心性慢慢平和下来,平日穿着柔媚又带着首饰擦着脂粉,倒是显得与平常女子无异,可一旦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