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奶奶给她的。
程家只有一个女儿,玉佩也只有一个,奶奶就只给了她,说这东西是保平安的。
那年程国安生日,卿杭喝醉酒,被她闹哭了,半醉半醒时说了很多梦话,显得她好像一个坏女人。
就是那天,她把玉佩送给了卿杭。
不是玉佩有多特别,而是挂着玉佩的红绳,那是程挽月自己编的,和外面卖的不一样。
黎雨说,不是我的,是我在实验室更衣间捡到的。
捡的。
不是别人送的。
程挽月脸色稍微好了一点,那你知道是谁的吗?
应该是卿杭的,那天晚上只有我跟他在实验室。
既然知道是他的,为什么不还给他?
首先,我来找卿杭是因为课题的事,中途他几次被叫去病房,我走之前他都还在忙,这块玉佩看起来很贵重,他能随身带着,应该对他很重要,随随便便放在办公室或者交给其他人都不好,万一丢了或者被摔坏了,算在谁头上?其次,你用什么身份质问我?
我什么身份?你想知道就去问他啊。不管我是他的谁,我都有资格问,因为这块玉佩是我给他的。
黎雨这才认真打量面前的人,你是程挽月?
我不记得我们以前见过,程挽月感觉到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没理。
黎雨换了只手拿资料,没见过,但是我知道你。
卿杭有一支钢笔,用了很多年,从大学用到现在,钢笔上就刻着程挽月三个字,不细看发现不了。
有一次黎雨急着记录数据,从卿杭桌上拿了笔,写字时拇指摸到上面的纹路才注意到刻了字,正常刻字不会刻在那个位置。她随口问了一句,卿杭没有解释,只是把钢笔收起来,换了支笔给她用。
她以为是她不知道的品牌,在网上没查到,偶然刷到一条评论,评论说是买给男朋友的,在笔盖上刻了男朋友的名字,她才反应过来那应该是一个人名字。
程挽月忽然就笑了,你喜欢卿杭?
黎雨大方承认,是,我喜欢他。
程挽月并不意外,他现在是挺招人喜欢的,谢谢你慧眼识珠,但很可惜,你来晚了,他先认识我,我们认识很多年了。
黎雨说,你们认识得早并不代表你们在一起的时间长,我和卿杭也认识六年了,我喜欢的不只是现在的他。
她看见程挽月脸上明艳的笑意有些僵硬,顿了几秒,但该说的话还是一句不少。
我知道他家境不好,以前过得很苦,小县城埋没了他的光彩,他被轻视,被看低,所以那些人才会狭隘地认为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幸运。卿杭这样的人注定会成功,因为什么都不会是因为幸运。那些人错过了18岁到26岁之间的卿杭,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在大学里有多耀眼。
程挽月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但不至于听不懂话中话。
黎雨口中的那些人也包括她。
她和卿杭认识得久,但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三年,比起黎雨的六年差远了。
错过的那八年时光也永远都无法弥补。
手机还在震动,程挽月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卿杭从住院部大楼跑出来,他身上的白色和黎雨挂在臂弯里的那件实验服一样。
在卿杭看向这边之前,程挽月转身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