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专心一点。”
他刚刚出神,兰明归的话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兰明归很有耐心又说一遍:
“掌门师伯说涿州有月女出没,让我和师尊去看看。”
梅拂雪听到“月女”,不自觉握紧拳头,前世正是因为央求月女收回眠毒,这才与她打赌,让她在自己身体中种了情蛊,导致后来灵力逐渐衰弱,最后……谁也没保住。
他眼神黯淡下去,兰明归察觉到他的情绪,以为是自己拍他,他不高兴了,心悬起来,小心翼翼问道:“是拍疼了吗?”
“师尊,抱歉,我……我就是刚刚一时情急。”
梅拂雪见他忽然惊慌失措道歉,感觉莫名其妙,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瞪他一眼,把他推开,转身自顾自走进殿中,用灵力把门重重关上。
兰明归叹了口气,又挪步去把门推开,走进去却并没有看见梅拂雪在正厅,映入眼帘的装置正如前世一样。
回忆漫上心头,想到这地方有着他和梅拂雪美好的回忆,他眼中一柔,凭着记忆走到了梅拂雪屋门前,柔声道:“师尊,我错了。”
琼楼日日有人打扫,干净棉被上有皂香和太阳晒过的味道,他躺在上面怀念地深深吸了一口,发出一声喟叹。
听到屋外兰明归又在喊他,他把头埋进被子中,并不想搭理他,可是敲门声没完没了,吵乱了梅拂雪的心。
怎么重来一世,兰明归变得这么……这么厚颜无耻……
梅拂雪很不想承认他内心深处是受用的,自己曾经怎样示好都无动于衷的心悦之人,现在缠着他不依不饶低声下气,他心中自然动容。
可他又害怕,上一世带着他这徒弟误入歧途,导致他心存十几年的怨怼,自己强扭下的瓜苦的要命,可又舍不得扔,于是生生挨着冷嘲热讽,被心悦之人字字戳心,戳的心脏四处漏风,凉的不行。
他害怕兰明归只是前世见了不静山被血洗,心存愧疚,对他的好只是一时兴起。
第一次他年少轻狂,不撞南墙不回头,可是这堵南墙他磕的头破血流,一旁的大门也未曾为他开过,难道就因为他死了一次,这扇门就可以直接开了吗?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那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上辈子好在还有昭昭离离和不静山万千生灵可以疏解一番,可是这辈子自己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重蹈覆辙,兰明归兴致褪去,再像之前一样的话,自己难免又会走上被人围剿的老路。
他纠结地低着头,突然又不想给一直敲门的人开门了。
一点都不公平,自己撞南墙撞了十几年都没见门开,凭什么兰明归轻轻用指节敲两下门,他就要开门?
他掐起一个隔音诀,刚想打在门上时,门直接被兰明归粗暴推开了。
手上灵诀忽明忽暗,照着梅拂雪错愕的脸。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只是金丹后期的修为,早就不是那个一挑百,人人畏惧的魔头了,一个金丹期修士的设下的屏障,又怎么可能拦住如今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他“师尊”的兰明归呢。
兰明归见他坐在地上,不容拒绝的伸出手,手掌穿过他腋下,把他整个人抱起来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