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利看着皇甫云敛的背影,她很少落泪的,可是这一次因为皇甫云敛的一个滚字,让她的眼泪从眼眶之中滑了出来,她站在皇甫云敛的身后,指着他道:“皇甫云敛,你让我滚,我不介意什么!可是宋黛儿呢,你知道宋黛儿今天早上跟我说什么吗?”
“她能说什么,她无非就是说些她想要离婚这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们,离婚这事绝对不可能会发生在我和她的身上!”皇甫云敛忽然扬起拳头猛的砸向了面前的落地窗玻璃,哗啦一声,整幅玻璃幕墙哗啦啦的裂开了几道长长的裂缝。
宥利深吸了口气道:“你猜错了,我今天劝她为了孩子别离婚,可是她回答我说,她情愿不要你这样的人成为孩子的父亲!这句话你听明白了吗,你明白了你对黛儿的伤害有多深吗,而我现在看来,或许黛儿是对的,你这样充满了仇恨,怎么可能会是个好父亲?”
“够了!”皇甫云敛忽然愤怒的咆哮了起来,此时此刻他的手背上血在不断的滑落,可是却不疼,以为他的心已经接近麻木了。
“皇甫云敛,我只对你说这些,你要找回宋黛儿并不难,只是看你找不找得回她曾经爱你的心!现在我走了,谢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也感谢你能放过克劳德一马!”宥利上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皇甫云敛,她将脸贴在了皇甫云敛的背脊上,从那一年他们从乔氏的漫天大海之中逃了出来后,皇甫云敛给她的感觉就如同兄长一般,现在她的兄长走上的歧路,而面临众叛亲离的境地,而她却再也无能为力了。
“走,你有你的选择!”皇甫云敛再一次的下达了逐客令。
宥利松开了皇甫云敛的背脊,眼泪下来,落在了嘴巴里,满嘴的苦涩,她在看了皇甫云敛一眼之后,转身决然走出了满地纸屑的办公室。
手腕的血珠在滴答的滑出血管,办公室的寂寥让皇甫云敛敖红的眼眸里有水意在流转,一个一个的都走了,可是他没错啊,他要将他多年来承受着的噩梦般的痛苦回报给那些伤害他和母亲的人,这是没错的。
“总裁,克里斯小姐……”琳达站在办公室门口,话说了一半,就被办公室内的狼藉地面,以及皇甫云敛面前的那堵玻璃幕墙上的裂缝吓了一跳。而眼眸接着下移,竟然看见了皇甫云敛的手还在滴答的流淌着鲜血的时候,琳达一下子便惊叫道:“总裁,你的手受伤了!”
皇甫云敛并没有转过身来,他只是背对着琳达冷冽道:“我请你来,不是让你来关心我受没受伤的,说你上来的重点!”
琳达被皇甫云敛的这种语气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后,她才将原本的来意说了出来:“克里斯小姐说要见您,等一会就到!”
“告诉她,我没空!”皇甫云敛转过身,越过了琳达后,拿起车钥匙便径直离去。
“哦,哦好!”琳达看着皇甫云敛离去的背影,在看了看那裂出几条长纹的玻璃幕墙,她忽然困惑了,皇甫云敛刚刚是为何发脾气,他明明不是和宥利小姐关系最好的吗,为何刚刚一向来笑容满脸的克劳德先生会阴郁着脸离开,而活泼动人的宥利小姐则是哭着离去的,总裁呢,应该是用手砸烂了玻璃幕墙吧,这得多恨,多气愤才砸得下手呀!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琳达着实是捉摸不透呢。
皇甫云敛似乎没有理会自己手背上的伤,他驾驶着车,一路朝着皇甫山庄疾驰而来。
车刚停在了山庄大门口,皇甫云敛便迫不及待的开门下来,直接的往屋里头走去。
“总裁,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玛丽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因为此时此刻几乎整个山庄的人都知道宋黛儿走了。
皇甫云敛低沉的环顾了客厅一眼,眼眸深处裹着一种疼,他问玛丽道:“夫人有没有回来过?”
“没有,夫人走了,她怎么可能还会回来?”一说到这里玛丽又忍不住的哽咽了起来,虽然宋黛儿成为皇甫山庄的女主人的日子并不长,可是以她随和的性格,以及天生就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气息,几乎整个皇甫山庄的人都是真心的喜欢这个没有半点架子的女主人,可是为何现在偏偏会变成这样?
她怎么可能还会回来,玛丽的这句话如同利箭一样的直穿皇甫云敛的心脏,为什么这些人都那么的笃定他的黛儿不会在回到他的身边?不,他绝对不会被这种事情发生的,宋黛儿只有他一个能依靠,现在她能逃到哪里去?只要她不离开意大利,那么不管她躲到哪里去,他依旧能将她揪出来。可如果她一旦离开了意大利,那么世界那么大,他要找她也就要如同海底捞针般难了!一想到这里,皇甫云敛忽然如同着魔般的往二楼的主卧跑去。
脚步匆忙的跑进了卧室,皇甫云敛站在了属于宋黛儿的梳妆台前,手带着点颤抖的拉开了左下方的小抽屉。
小抽屉内,放着一叠证件,有身份证,更有护照等等,这些都是属于宋黛儿的,皇甫云敛看着这些出国必备的证件都在时,他才松了口气。
只要她不离开意大利,那么他掘地三尺都要将她挖出来!皇甫云敛深沉的吸了口气后,反手将抽屉砰的一声关上,力道之大让整个梳妆台桌面都晃荡了一下,而在边缘,宋黛儿一直在用的雅顿真爱香水,似乎被这整栋波及到了,倒在桌面上顺势一滚,跌落在了地面上。
一瞬间的,一股熟悉的香味从跌碎了的玻璃瓶之中弥散了出来,皇甫云敛呆呆的站在原地,脸色颓废之中透露出一股憔悴,看着环顾着周遭似乎还留存着宋黛儿气息的房间,他阖上眼,不愿去看,可属于宋黛儿的气息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了他的嗅觉里。
无语言喻的痛楚在内心翻腾着,皇甫云敛只记得每每和宋黛儿耳鬓厮磨的亲密时刻,总是这么一股香甜的味道伴随着,他曾经说过,他很喜欢这个味道。黛儿回答:“是真爱的味道。”
“真爱……”
皇甫云敛忽然如同发疯般的哈哈大笑,他如同失去力气般的仰躺在床上,用他那只结满了血痂的手背掩盖住眼睛,温热的水意浸散了血污,从皇甫云敛的眼角滑落唇边。
都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就如同要在宋黛儿和报复雷欧家族之间做出选择!可皇甫云敛偏偏的不信他只能取其一,而不能得二!他要两者都要,只有将雷欧家族这些年赋予在他心尖上的枷锁还给他们,他才能得到解脱!
而宋黛儿,皇甫云敛相信她是真爱着他,而他也非常的爱她,所有他绝对不会离婚,绝对不会!宋黛儿只是任性的脾气又爆发了,和他在闹别扭而已,事已至此现在他只需要将黛儿找出来,好好的哄她不就可以了!
又是那个暴雨滂沱的树影婆娑的黑色树林,宋黛儿雨水之中不断的奔跑着,如同是飞翔在雨幕之中的燕子般。可脚下的泥泞让她的脚下一滑,便真个人都往泥水之中跌了下去。而这时忽然从树林间窜出了一跳巨大的蟒蛇,顺着宋黛儿的脚踝开始,不断的游弋的缠绕向宋黛儿的脖颈。
“不要……”
宋黛儿惊恐的尖叫着醒来,胸口起伏不定的喘着,苍白的脸上遍布着冷汗,她挣扎坐起身,环顾四周环境时,刚刚经历噩梦还未平静的心一下子又不安了起来了,因为现在她似乎身处医院的病房内。
而这时脖子上的刺疼让她不知觉的伸手抚过去,指尖触及的是冷硬的绷带,宋黛儿狐疑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她忽然记起她用自残的方法从医院里逃跑出来之后,就见到了洛格,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了……
“难道是让皇甫云敛又带回来了吗?”宋黛儿忽然惶恐了起来,这时,病房的门锁忽然转动了一下,宋黛儿吓了一跳,她紧张的往病床内缩了缩身体,采取鸵鸟政策,躲进了被窝之中。
洛格推开门走进了病房,手中还那种一扎似乎刚刚减下来的百合花,正想抬头看看宋黛儿醒过来了没有时,却发觉宋黛儿竟然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黛儿,你醒了吗?“洛格将百合花放在了桌面上后急忙上前拉开了宋黛儿覆盖在身上的被子。
是洛格的声音,宋黛儿这才将一颗不安的心放了下来,而洛格见宋黛儿脸色这样苍白时,他伸出手覆在了她的额头上,手心感受到一片冰凉时,洛格不由的惊叫道:“黛儿,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不,不用,我没事,洛格求求你别走!”宋黛儿见洛格要转身离开时,她急忙拽住了他的手惊慌说道。
洛格见宋黛儿这种惊慌失措的样子时,他不由的邹下了眉头,他看着宋黛儿道:“好吧,既然你都已经醒了,你总得告诉我,你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还有,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我能不说吗?”宋黛儿的唇瓣因为内心情绪的波动而又些许颤抖。可洛格似乎不愿意让宋黛儿隐瞒些什么而正色道:“不行,你若想我帮你,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还有为什么昨天你的情绪会那么的激动?皇甫云敛他为什么不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