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令桑离惊讶的是,那晚梁炜菘没有选幽静的茶室,反倒选了一处嘈杂的酒吧。
桑离在酒吧门口等他,看见他便纳闷地问:“梁老师,咱们不能喝酒吧?”
梁炜菘显然心情很好,爽朗地笑,边往里走边答:“突然想找个热闹地方感受一下,想了想,这个时间大概也只有这里最热闹了。”
说话间两人进了酒吧,晚上十一点,的确正是热闹的时候。服务生迎上来,把两人带到靠近角落里的座位上。那里虽昏暗,却能把整个小演出台看得一览无余。
桑离好奇地坐下,看梁炜菘抬手召唤侍应生,她自己则兴高采烈地研究一个装色子的小罐。梁炜菘点完饮料,回头看见桑离在玩色子,左手握住桑离的手,右手掰开她的手指,取出色子来,自己攥在手里把玩。梁炜菘的手碰触到桑离时还微微滞一下,桑离有些起疑,却不动声色。
她只是很灿烂地笑一下,迅速倾身过去,学梁炜菘的样子再把色子抢回来。
她笑嘻嘻地:“大人不能和小孩抢东西。”
她的笑容拿捏得十分到位:既有孩子的天真,又有女人的妩媚。
梁炜菘也笑,边笑边说:“你这个小孩真有趣,居然不怕我,不像我那些学生,整天投诉说我不会笑,对他们太严厉。”
“严师出高徒啊,”桑离笑着说,“要是我能有这样的老师,做梦都要笑出来。”
“叶郁霞的学生也不错,”梁炜菘转转手中的茶杯,似无意间的提及,“沈捷原来是秦砺中的儿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居然随母姓。秦董最近好吗?”
“不知道,”桑离实话实说,“我没有见过他。”
“哦,”梁炜菘看看桑离,“沈捷没带你去见过他父母?你不是他女朋友吗?”
“女朋友就要见家长吗?”桑离皱皱眉头,微微往后一靠,倚着沙发靠背看梁炜菘。
梁炜菘点点头:“也对。他们家的家风一向很宽松,在有钱人家里倒是很难得。”
话题一转,他接着问:“你快毕业了吧,怎么打算的?”
桑离答:“可能会去上海吧。”
“上海……也不错,”梁炜菘若有所思,“想过来北京吗?”
桑离看着梁炜菘,脑筋转得也很快,笑着答:“那您得帮我。”
梁炜菘也不是省油的灯,只是笑着说:“如果需要投资,你会让沈捷帮你吗?”
是个很明显的试探——他可以帮桑离,却不希望桑离转身再借助沈捷的实力。
桑离也不笨,装作很小心翼翼地开口问:“梁老师,您看,大约需要投资多少?”
梁炜菘伸出一只手,攥成拳晃了晃。
桑离倒抽一口冷气:“十万?”
梁炜菘点点头:“你应该知道,一个好平台是远远超过这个投入的。”
他笑笑:“何况这还是内部价。”
桑离也笑了:“那我可真没钱,沈捷也不会帮我的,因为他要回上海中悦总部了——如果我在北京,这像什么话?”
梁炜菘大笑:“小朋友,你还真是个小朋友啊——这么好的机会你也舍得放弃?沈捷再能干,不过送你去读研究生,或者去歌舞剧院做合唱演员。我帮你去最好的歌舞剧院,将来有机会去最好的音乐学府进修,甚至出国深造。再回来的时候,你可就是中西合璧了。”
桑离心里一震,若有所思。
梁炜菘看出桑离的动摇,微微一笑:“不过上海也不错,女孩子嘛,有个安定的归宿是最重要的。”
他瞥桑离一眼:“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