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山倒是意外,他进来一年了,第一次见到沈渊。
见沈渊眉眼间明显的不耐,沈放山嗤笑了一声,拿起面前的电话,“你怎么来了,那老东西呢?”
沈放山身形削瘦带着病弱,眼窝深陷进去,眼神却十分凶狠,藏着极深的戾气,因为举电话而散下的囚服袖口露出腕上狰狞的疤痕,四五厘米长,斜横过整个手腕。
沈渊盯着他,对他脸上凶狠嗤之以鼻,没有接电话,目光落在沈放山那道疤上,轻蔑地勾唇。
沈放山轻松的神色一顿,盯着沈渊的眼神一冷,似乎对面的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仇人,瞪着眼,突然有点焦躁地握拳。
“接电话!”沈放山盯着对面没人接的电话,有些烦躁地开口。
沈渊没接,只是盯着他,十分快慰地笑了。
这样的沈放山让他有一种近乎变态的快感,甚至觉得还不够,沈放山应该更焦躁、更无力、更愤怒——才对的起当年的他啊。
沈放山瞪着沈渊,怒目圆瞪,“接电话。”
沈渊十分乐意享受沈放山的失态,只是想起爷爷说的,脸色沉了沉。
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还要给这种人每月固定的送钱,还让他见面说两句,有什么好说。
说两句他们两个就能和平相处吗,他就能忘记沈放山做的一切吗?
沈渊掏出手机靠在椅子上,看了一下时间,就待两分钟,反正他东西送到了,人也见了,至于聊不聊的,就算了。
玻璃外的人一派悠闲,沈放山没有拿电话的手突然握拳敲了敲桌子,脸上盛怒却散了,凑近玻璃,几乎要贴着,沈放山放缓了表情,似乎在询问,张嘴但没有声音,“沈渊,醒着吗?”
沈渊盯着他,猛地红了眼,就算听不到,只看口型和表情,沈渊就知道他在说什么。
看他一瞬就红了的眼,沈放山放缓的表情轻松地笑了,突然阴狠,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出口却很轻,“醒着吗?”
沈渊眼神有一瞬间的惊恐,整个人都似乎恍惚了一下,低头,握着手机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
指尖略微发麻,沈渊用力握紧止住内心的不安,微微抬头,面目表情地垂眸。
伸手拿起面前的电话。
沈放山盯着他,突然笑了。
沈渊开口,一字一句,带着刺骨的寒意,“我当时就该打死你。”
沈放山一僵,嘴角彻底没了笑意。
一句话说完,沈渊起身直接离开,留下沈放山对着空无一人的接见室。
等到出了监狱,沈渊抬眼,眼中满是血丝。
国庆收假前一天,尉殊连夜抄作业,写完了两根笔芯,抄的时候顺带还扫了扫题,估摸着沈渊的正确率有百分之七十。
沈渊的成绩好不好尉殊不清楚,听包扬说的话应该还可以,不上不下。
只是承裕的不上不下……尉殊皱眉,可能和邵嫡差不多。
尉殊算着时间带星星去了学校,去的时候班上人到的差不多,只是空位比较奇怪,后三排坐的满满当当,空位都是前三排的人。
尉殊从后门进,进门时视线不经意地扫了扫最后排的几人。
“你们地理抄完了吗?”
“没呢,你历史都没抄完想什么地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