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好想……就这么睡下去。
脑袋猛地磕在了玻璃上,沈渊瞬间惊醒。
手上的骨灰盒恍了一下,他摇了摇头将车窗打开,极速流过的空气扑在脸上,让他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到了兰府巷,沈渊将爷爷背上楼,他的背弓着,肌肉线条结实有力,衬衣领口处明显地可以看到脊椎上的棘突。
沈学民安静地躺在沈渊背上,感受着因为自己而弯了腰的沈渊,心疼又自责:“要是累了就缓缓。”
沈渊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不要喘粗气,说:“不重。”
沈学民还是在吐息间听出了勉强,“你靠在墙上,歇歇。”
听了他的话,沈渊脚下稳健,憋了一口气跑上四楼,一手用力稳着身后的爷爷,腰更弯了一点,一手从衣服里摸着钥匙,故作轻松地说:“这不是到了么。”
将爷爷安置好,沈渊在门外深吸了两口空气舒缓着呼吸才下楼,背个人下楼轻松,上楼的时候确实有点废人。
他扫了一眼楼下的轮椅和骨灰盒,然后一路下楼将两个东西扛上楼。
夜晚的风轻柔地落在少年肩头,乌黑的发丝飞扬,微动间,似是要吹散少年满身辛劳。
尉殊就在对面的自行车棚里,楼梯间隐微的光亮根本照不到他那里,所以他肆无忌惮地将目光伸向沈渊。
他这几天一直没敢找沈渊,沈渊也没给他发过消息,两个人近乎失联般的度过了一个星期,老师那边,沈渊也没再去过,他有点着急。
心里犹如虫蚁撕咬,他没忍住偷偷跑来了兰府巷,却不敢上去,就在兰府巷外守着,结果一个下午没有见到人影,那扇窗前也看到一点蛛丝马迹。
可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推着爷爷进来的沈渊。
慌忙中,他躲进了车棚里。
许久不见的人慢慢从黑暗中走进视野,沈渊和爷爷都穿了一身黑,尉殊立刻就猜到了两人去了那里,也明白了沈学民腿上那个摇晃的方正盒子是什么东西。
尉殊第一次见到沈渊穿西装,却是从未想过的状况,少年挺拔的身姿与黑色的西装完美的贴合,肩线直而宽,可他只在看到沈渊面容的一瞬就清楚了——沈渊很累。
向来挺直的背显出几分散漫,那张总是平和的脸上,带着他未曾见过的疲倦。
他看着沈渊从爷爷腿上拿走骨灰盒放在地上,转身蹲下,将沈学民慢慢地挪到自己背上,双手背过将人牢牢地梏住上了楼。
过了一会儿沈渊又跑下了楼,将楼下的骨灰盒和轮椅一起扛上了楼。
尉殊握紧了拳忍住自己想要帮忙的冲动,有些后悔自己做的决定。
他掏出手机点开微信给沈渊发消息:最近还好吗?
-老师说你昨天和今天又没去上课
-怎么了?
-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