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季萌喉咙堵了一会儿,不知道说点什么,只好继续低头看桌子上的书本。
“你去饭桌上写吧,这么蹲着不累吗?”
封季萌蹲坐在沙发和茶几中间的空隙,他把自己缩在狭窄的缝隙里,反而感觉很自在。
“不累啊,这样很舒服。”
“不累也起来,”杨繁拿脚踢了踢他,“别学习没搞好,把眼睛和脖子搞坏了。”
封季萌从缝隙里站起来,收拾书本:“我学习能搞好。”
“能搞好也去那边桌子上搞。”
封季萌不情不愿往沙发另一边挤,路过姥姥时,老太太突然拉了他的衣边,喉咙里叽咕出不太清楚的话,也不知道是在喊谁。
他马上拉住老太太的手,倚在她的沙发上,接连喊了好几声“姥姥”,但姥姥没有再搭理他。
冯文慧端着洗了头遍的衣服出来,送进阳台上的洗衣机。她擦了擦手,从杨繁手里接过饭碗,两人配合着喂了起来。
这天吃过午饭,姥姥睡起了午觉。冯文慧就让杨繁带封季萌出去玩。
“姥姥我看着的,你带小封出去玩会儿。”
杨繁瘫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穿一件摇粒绒的家居服竖领外套,大半个下巴都埋在衣领里,双手抄在衣兜里,看起来很有些疲惫。
“不去了,老太太要上厕所什么的,你弄不动她。”
冯文慧从她随身带的包里扯出一团毛线织起了衣服,也不看手上的活,但毛衣针挑得飞快。
“能弄得动,大成百多斤,我也弄得动他。”冯文慧恳切地看了一眼杨繁,“你听大姐的,出去玩玩,你要开心,病人才会开心,知道不。”
“你以前还总和朋友去玩的,最近怎么都不去啦?要去的,不要总是对着个病人,精神受不了。”
杨繁听着这话身子往上窜了窜,坐正了一些,他问:“冯姐,这么多年你一个人怎么坚持下来的啊?”
“就是那个嘛,大成小时候我送他去机构训练,有个做培训的专家就这么跟我说的,能以自己的感受为主就以自己为主嘛,要放松点,不要让病人压垮你。”说完冯文慧讪讪地笑,“机构的大姐给我讲的道理,人家是专家,我讲不了她那么好。”
杨繁看了她一会儿:“你讲得也挺好。”
他站起来,回了房间,几下换了身衣服,高领毛衣皮夹克,抓起车钥匙,敲了敲隔壁封季萌的房门:“今天天气还不错,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