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童不晓得如何接话,干脆挑起眼睑来看他,才陡然发现,这人离这么近,一双明笃目光,几乎泼到她眼底。
她甚至没胆子张嘴,生怕把他的笑意吃进去。
有位男士像是瞧出了端倪,含笑八卦进来,“赵总和温小姐一道吃午饭的?”
温童没来得及作答,赵聿生斜眼汇上那人,点头,当是回应,也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像在呛那人过于事儿妈。
“你呢?”他回敬对方,是跟边上的女士一同吃饭吗?
如果是,照此类推的话,能不能也对你们现场发散一下?
当然某人没直说这句话,而那人被他问难在原地,也即刻见好就收地住嘴了。
正常来讲,声名狼藉的人是没所谓在公司被议论这些个是非的,过去也有过好几回,员工嘴着嘴着把本尊嘴来面前。那时候赵聿生并不稀得同他们计较,乃至可以笑着玩趣几句,只能说眼下情况特殊,
且他此刻着实没有好脾气。
电梯逐层清空,到顶楼,已然不剩几人。
赵聿生抢先半拍出门,温童疾步跟上,看他没抄兜的那只手悬空在晃,就本能伸手去触。触得他微微愕然的样子,回首来望,她又连忙没事人状。
员工从四周作散,赵聿生浮浮嘴角,不动声色地拿中指上的薄茧,来摩擦她将将逃逸的手。
“手欠得,该绑起来。”随即撂下这么一句,收回手走了。
冠力作为上市企业,又是本市制造业的第一梯队,一项投资或营产从蓝图到真正落实,已经不仅是集团内部的事。更涉及市政官场的公关活络,生意要想做顺当,想消灾,官与商必须彼此笼络共和。
关于打印机研发的利润分配,董事会正式批示下来。是夜,商委和国资的几位主正巧难得有空,温沪远就派赵聿生做东,请他们吃个饭。
他算盘拨得也是精刮。赵聿生顶清楚不过,普陀区土拍到的那块地叫温沪远尝了甜头,来年他势必要加大地产扩投,在政府那边打通关节,路自然更好走。
俗话说,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饶是如此温也不会亲自抛头,纯粹是,和某人越发地不对付。
夜宴太突然但尤为隆重。赵聿生虽说才退烧,还是精神起来,安排会客点和参与人员。
陈子瞻也会随行,他表示这种场合,女伴好歹得携几个,多则轻佻少则不入流。
“不然就把小孙、小何叫上。”说着,他准备招呼吴秘书张罗。
赵聿生想了想,摇头,决定把温童带上。
“何溪就算了,她这人不担酒,关键时刻老做刺儿头。”
“那温小姐就担酒了?”潜台词是,你这人做事有点夹带私货。
赵聿生沉默片刻,起身整理袖扣,笑说:“你是没见过她能担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