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
“……”
温童顷刻间形容松垮了,彻彻底底。她不正面应他的话,只反问,“我给他当助理,膈应着你了?”
赵聿生立时挪开目光,半晌,才看回她面上,“你似乎过于擅长逃避问题,转移视线。”
“那你倒是先回答呀,膈应着你了?”
就这么悠哉黏糊地打着太极。
某人竟是给气笑了,低声奚落,“半路杀出个杨排风。”
见他也一味晾着自己,温童只好书归正传,“当然知道,我又不傻。”
“你不傻吗?”他看她的目光里笑意更浓了。
温童徒然一臊,“你这人很没意思,老说我傻,还老骂我。一言不合就说难听话。”
听去她的发难,赵聿生反倒很磊落,直视她略微叹了口气,“我没有。”
“你看,罪加一等就是事后从来不买账。”
“事后?”有人一本正经地抠字眼。
“……不是那个事后!”
他再长哦一声,“我说呢,要是那个事后,我何曾不买账过。”
“够了,”温童急言抢白,“正经一点。”
“正经是姓梁的最高兴拿的谱,你同我要什么正经?跟他过习惯了……”
“赵聿生!”她就差跳脚。
皮球再这么踢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温童率先拉回越跑越偏的题,“到底我同温沪远也是父女,血缘瓜葛的灵犀还在。他做什么想什么我岂有看不透的道理,把我指给梁先洲,不过是因为,一来想离间我们的关系;
二来,方便我和他亲信的人交流感情。”
赵聿生听去一言不发,望望车前雨路,方才话道:“指,这动词用得精准。”
指婚的指。
怔了怔,温童也心领神会地沉默下去。
垂首,她抠抠手指头,磕磕绊绊的语气,“我发现我现在,和当初刚来时的心境大不同了。那会儿不管温沪远怎么个暗示敲打,不管自己有多拎起来一大挂放下去一大滩,我其实心底都明白着呢,我是个工具人。所以当时,巴不得破罐子破摔到底。
但现在,至少知道我每分每秒的言行,都是为自己负责了。”
赵聿生不作声,细听她娓娓道来。
“上海这样大,哪里有我的容身处呢?倘若我不姓温,抑或不努力的话。社会即校场,人不向上争就只有往下掉的下场。阿公出事那会儿,我回南浔找工作,招聘信息上那些个待遇许诺,吹得再响好像都动容不了我了。
因为每个月那点钱,且不论能否赡养阿公,就是够不够我活还难说……”